費雷洛狠狠地敲擊了一下方向盤,在完全沒有準備的前提下,猛踩著油門,向前衝去……
穆苒又是遭受了一個慣性作用,前傾,然後才手忙腳亂的拉著安全帶替自己繫上了。穆苒不敢瞥過視線去看他,他所有的怒火沉凝成嗜血的野性,讓那帥氣的黑瞳變得異常可怖。穆苒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不知道等會兒面臨她的是什麼,她不敢去想。
一路的超速行駛,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再加上幾個極速的拐彎,要不是費雷洛曾經有過F1賽車手經歷,空怕此刻的穆苒都已經在汽車的爆炸中煙消雲散了。
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經歷著一幕幕驚心動魄,感覺心臟的跳動和脈動都要超出負荷,感覺生命就要在極速的流轉中停止。
穆苒的手依舊抓著裙邊,手中的汗濕也將裙子弄得濕漉漉的,卻已經無暇顧及,否則她一定還想著要把裙子換下還給Devil。
費雷洛的戾氣的黑眸中都是車輪在飛速的旋轉,終於一個急剎車,車從極速降到零速度。
穆苒都還沒有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便被費雷洛猛地從車上拎了下來,朝著酒店裡拖。這情景很相似,如同在羅馬的那一次。
可是穆苒分明感受到了更加致命、更加危險的氣息……
幾乎連抵抗的機會和能力都沒有,穆苒完全成為費雷洛手中的一顆棋子,只有被擺佈的權利。因為她的自由期已滿,再也沒有了。
幾乎是在十五分鐘內,就從Via -Monte -Napoleone 的Devil工作室趕到了酒店並將穆苒拖進了總統套房,費雷洛這才稍事放下了心,他總算感覺慕染是在他的世界裡,是在他所能控制的世界裡了……
費雷洛粗暴的解開了衣服,狠狠地呼吸著……
穆苒看著他暴怒的樣子,冷不丁向角落裡退著,每一個信息,每一點氣息,都似乎告訴她會發生羅馬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並且會不斷地重複。這讓穆苒的心跳不規則起來,一下平緩地如同平坦的小溪,潺潺的流動著,一下有如狂風暴雨一般,每一次顛覆都是勢不可擋。
穆苒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說不定哪一刻,她便會因為心跳超出負荷而死亡。積聚起自己所有的意志和力量,穆苒決心和他來一次談判。支撐著牆壁緩緩地站起,走到了他左手邊一側的沙發,大義凜然地坐了下來。那慘淡的面容訴說著她的不安與惶恐,只是她不想再逃避,她想為自己爭取一次機會。
而費雷洛卻彷彿沒有看見她似的,只從一旁拿出了一根雪茄,點燃抽了起來。穆苒這才注意到前面的煙灰缸中已經盛滿了煙頭。不覺眉頭一皺,以前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但是卻從沒見過他抽過,而如今這樣的證據擺在面前,穆苒竟有一種心如刀絞的疼痛,這是怎麼了?
一圈圈煙熏裊裊,在兩人中間升騰而起,卻彷彿隔離了兩個人的世界。
從此,我在我的世界裡看著你
你在你的世界裡看著我,
互相懷恨,
卻不知道,
其實我們從來都不是同一世界裡的人。
所以我不懂你,
而你,也不懂我……
「我們談談吧。」穆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卻吸入了一口雪茄燃燒過後化成的煙味,禁不住咳了起來。
「談什麼!」費雷洛低沉的開口,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意,既然她開口,那就給她一個機會,只要她承認她錯了,他就可以不追究,他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的大度從容,他的海納百川也就只能體現到這裡了。
「我們——離婚吧,你放了我,我自由飛,而你想要的,應該都能得到的。」穆苒清澈的水眸盯著他,乾淨而透明,不摻雜一點雜質。
但是水至清則無魚,眸至淨顯無情……
費雷洛忽然間厭惡她靈動的眸子,討厭到了極點。緊緊攥起拳頭,手背上的青筋明顯迸出,血液裡狂野的氣息全然展露了出來。她膽敢說出這樣的話,離婚?虧她想得出來。自己想要的?哼哼,自己想要的的確都能得到,哪怕用盡所有的手段,包括她!
「你有多少把握我會答應?」費雷洛直接把問題拋給她。他倒是很好奇她究竟有多少勝算,居然敢如此口出狂言。低嗓的聲音中帶著慣有的張狂,那冷魅的黑瞳如箭,似乎是可以穿透一個人。可是他只想看清她,卻怎麼也看不清。
穆苒不清楚他問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漠然地搖搖頭,「我對自己堅持到底的把握是百分之百,對你抱有的期望是……零。」穆苒側過身子,正對著他,很誠實地說道。
「呵呵——」費雷洛冷酷的一笑,笑裡亦透著刀刃的鋒芒,他的魑魅與陰冷已經抵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那我也告訴你,我對你放棄這個想法的把握是百分之百,對於我能把你留下來的能力預測是百分之百。所以你想離婚?簡直就是做夢!」費雷洛毫不留情的決斷了她的希望。離婚,結婚半個月就離婚,他費盡周折才能和她結婚,她居然說要離婚,費雷洛真想一伸手將她掐死。
「我並不愛你,你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穆苒苦澀的一笑,力圖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淡漠一些,更加從容一些,然而心中的疼痛已然在撕扯,牽扯到全身……
「因為這樣你會痛苦。我喜歡看你痛苦到極致的樣子,我恨你!你記住了,我恨你! 」費雷洛一遍遍的強調,只是為了給自己加深印象。扼住了她的喉嚨,也幫她加深這個記憶。他絕不允許她把他從生命裡驅逐出去,哪怕是最惡魔、最邪惡的影子,他也要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記憶中。哪怕留給她的所有都是殘痛他都不在乎。
穆苒試圖避開他的禁錮,但是脖子卻被他扼得生疼,呼吸都不順暢了。使命地搖著頭,要擺脫他的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