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語樓自來就有三美,花美,酒美,人美。眼下更多了一種流行,就是小倌,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牛郎,不過對於這些,白遇並不是很感興趣,唯一要等的,就是拿到工錢,盡快離開這裡。
穿過花園來到前院,各種各樣美女穿梭其中,曖昧的顏色,大膽的語言挑逗著人的感官神經,白遇一邊暗暗欣賞著那些帥哥美女,一邊往樓上走去。
「依依姑娘,桂花酒送來了。」她敲了敲門說道。
「進來。」門內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想來是依依姑娘今晚的客人,叫什麼雲少爺的。
白遇稍微用點力,將門推開走了進去,頓時抓著酒罈的手一抖,全身一僵,她瞪大了眼望著躺在地上毫無生氣的依依姑娘,只見她粉紅的衣裳成了艷紅色,如泉湧一般的鮮血不的斷從她脖子處冒出來,染紅了地面,滿室都是濃厚的血腥味,「依依姑娘?!」
她,她死了?!
「光當」一聲,手中的桂花酒摔在了地上濺起點點水珠,她是警察,死人以前見得太多了,因此並不害怕,一回過神來馬上往依依姑娘奔去。
前腳才剛踏出一步,劍氣忽然逼近,一個鋒利的東西架上了她的脖子,身後的門被關起,冰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別出聲!否則立刻讓你死!」
樓下依然喧囂繁華,男男女女在廳中大聲的調笑著,從隔壁房間偶爾傳來的幾聲激情的呻/吟聲,白遇都充耳不聞,只是緊張的望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額頭上冒出幾許冷汗。
嗚……好吧,她承認了吧,雖然她是個警察,可卻是局裡最沒用的警察,除了看到死人不怕之外,人不敢殺,身手太差,只會一點點小擒拿,就連K3組裡的組長都放棄了她這不成材的朽木了,現在一把劍架在自己脖子上了,她能不緊張嗎?
「你……殺了依依姑娘。」白遇咬著唇,能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抖。
「少廢話。」脖子上的劍又逼近了幾分,男人冷冷的問道:「這裡哪裡還有出路?」
出路?拜託!她也才剛來這鶯語樓幾天好不好,哪知道哪裡有路走。
「快說!」見她不語,男人聲音更冷了。
被這一嚇,白遇眼一閉連忙道:「在內房,內房那窗戶跳下去就可以!」她不知道這裡的內房那有沒有窗戶,不過在她睡覺的房間還是有的,心一急就這麼瞎頒,如今只能祈禱在裡面真的有個窗戶吧。
「帶路!」
好在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乞求,在這個房間的內房真的有一扇窗戶,房間分為前後兩廂,後廂連著著後院,後院平時極少人走動,特別是晚上的時候,人都在前院,更是少人會出現在這裡。白遇伸出頭朝著樓下望了一眼,還好還好,不算太高,警隊中的訓練她也是經常跳躍這種高度的。
那男人並沒有坑聲,只是將劍收起,一手扣住她的脖子,一手無視她的掙扎攔住她的腰就縱身一跳,平穩的落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高手!白遇心中一跳,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啊,從小她就迷戀武俠小說,長大了才會去當警察,如今真正的武林高手就在自己的身後,原本恐懼的心裡湧上幾絲興奮。
「繼續帶路!」男子又道,白遇聽見他的聲音沉重了幾分,帶著點壓抑,似乎在強壓著什麼痛苦般,對於後院,她比前院要瞭解許多,因此輕車熟路的帶著他避人耳目,躍過高牆離開了鶯語樓。
樹林中,四週一片深手不見五指的黑,偶爾一陣輕風吹過,樹葉沙沙做響,給這寂靜的黑夜增添了幾分詭異。
白遇咬了咬唇,低聲道:「我已經帶你出來了!你快放開我!」
扣住白遇脖子的手沒有動,一如既往的往前走,不過她還是感覺到他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小心的望了一眼漆黑的四周,腦中忽然一閃,冒出個可怕的想法,他,他,他,該不會是想殺自己滅口,這樣的話不就沒人知道依依姑娘是被他殺了?!
白遇越想越有可能,冷汗直冒,對於摔過懸崖的人來說,相當於死過一次了,可對死過一次的人來說,絕對不願意再死一次,她可不想剛穿過來沒幾天,就早早夭折了,看來得想個方法逃才行。
正在她思緒間,身後的男人忽然停了下了腳步,黑夜中劇烈的喘息,扣住她脖子的手突然一鬆,他單膝跪在了地上,苦苦壓抑著什麼。
見那男人終於放開了自己,白遇鬆了口氣,彷彿從鬼門關那走了一圈回來似的,脖子上不知道粘上了什麼東西,濕濕的,她用手一抹,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吸入鼻間,猛然倒抽了一口氣,「血,血……?」
「該死的!」,她聽見男人低咒一聲,「竟然對我下毒!」
毒?他中毒了?這麼說,他現在殺不了自己咯?白遇漸漸放下心來,小心翼翼的轉過身,隱約見到那男人雙手緊握著劍支撐身子,頭低垂著強忍痛苦。
然而,她才剛一轉身,男人又猛的抬起頭沉聲警告,「不准動,不要以為我現在奈何不了你!」早在剛才的時候他就探過她的脈像,是個一點內力都沒有的女人,她若是敢對自己甩什麼花樣,他定會讓她付出同等的代價!
白遇白了他一眼,剛才怕他是因為自己的小命在他手上,現在他連站都站不穩,她有什麼好怕的?不過見他似乎真的很難受,她又有點於心不忍,彆扭的說道:「喂,你還好吧,誰給你下毒啊?」
男人緊咬住下唇,眼睛越來越痛,剛才還能看到一點點模糊的影子的,現在卻一點東西都看不到,身體也越來越熱,該死的,還是太大意了,才會著了那女人的道!
見他不說話,白遇膽子也大了起來,「你不會真的想殺我滅口吧?我告訴你,我可是警察!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剛才要不是你偷襲,我才不會被擒的,呃,對了,你不知道警察是什麼吧?警察就相當於你們這裡的捕頭……」
男人雙拳緊握,額頭青筋乍現,手指關節因用勁過大而泛起了白色,薄唇依然緊抿成一條線,不言不語。,警覺性提到最高,暗暗防備的眼前這女人,以防她趁機偷襲。
白遇不知道他想什麼,搔了搔腦袋看著他,「你知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依依姑娘還這麼年輕,這麼漂亮,你怎麼下得了手殺了呢?」
不是都說古代的男人都非常的憐香惜玉嗎?怎麼還會下這麼狠的手?啊,不對,差點忘了這裡可不是自己熟悉的歷史,而是一個架空的世界,沒準這裡的男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呢?
男人終於開口,卻是一聲冷哼,略帶沙啞的聲音沉沉響起,「殺了她,還髒了我的手!」shy;;若不是那賤女人暗算自己,他又怎麼會這麼狼狽!
「那你幹嘛還要殺她!」如此輕蔑的話語像是在輕賤著生命,對於熱愛生活的白遇來說是大大的不滿。
男人冷笑:「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種毒?」
白遇一怔,「是她先下毒害你?」雖然才在鶯語樓呆了兩天,可實在看不出依依姑娘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難道真的是應了那句話,越美麗的女人越毒?
「哼。」他一聲嗤鼻,抿起唇不再言語。
「 原來是我誤會你了。」白遇覺得慚愧,卻見他額頭上的冷汗越聚越多,該不會是要毒發了吧?
「喂!」急急忙忙的走過去扶他,「你忍著點,我扶你去找醫生解毒,你知道這裡哪有醫生嗎?呃,醫生就是大夫的意思。」
「別碰我!」白遇的手才剛碰到男人的身體,後者突然猛的一推,用勁之大把她推得老遠。雖然如此,她還是感覺到他身體像是被火燒一般的溫度!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白遇瞪目結舌,發燒?也不會燙成這樣吧?等等,他被下毒……毒……這毒該不會是春/藥吧?
男人重重的喘了口氣,終於支撐不住,全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一字一頓的道:「是、春、情!」春情並非一般的春/藥,除了有著春/藥的作用之外,中了此毒的人還會雙目暫時失明,必須毒全部清除才會恢復,不然以他的武功又怎麼會需要威脅一個女人帶自己出鶯語樓!
白遇面色一僵,俏臉立刻漲得通紅,竟然,竟然真的是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