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悵然驚醒 第二十八章 再起波瀾(3)
    「晉王爺,我——」蘇紫落幾次欲言,終無話可說。她劃開了這池春水,卻無法將它恢復原狀;她帶著歉意而來,卻不敢直言面對。

    「王爺。」一旁梅亦落嬌滴滴的聲音不甘示弱的響起,「王爺,您要替妾身做主啊。這個女人幾次三番的羞辱妾身,簡直不把王爺您放在眼裡。」

    「住口。」晉王夏侯奕厲道。或許梅亦落說對了,她就從來沒有把晉王放在眼裡。

    「王爺。」梅亦落花容失色,晉王夏侯奕何曾這樣對待過她,一直都是百般疼愛,和顏悅色。

    晉王夏侯奕自見到蘇紫落後,便再未瞧梅亦落一眼。梅亦落,終歸只是亦落,而非落。即使她三分相似,卻無半點其神韻。

    「晉王爺。」在一種尷尬的氛圍中,蘇紫落終於開口道,「紫落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話就說吧。」晉王夏侯奕的語氣緩了緩,有些期待蘇紫落到底想要說什麼。

    「您是否太縱容梅夫人,就不怕姑息養奸嗎?」不知晉王夏侯奕為何會如此寵愛梅亦落,但這樣一味任其為非作歹,恐要傷及無辜之人,她不想珞姐姐也受到牽連。

    「你既然不是晉王妃,本王的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晉王夏侯奕道,「本王寵幸誰,難道還要你蘇紫落批准,你憑什麼對本王指手畫腳!」

    看不慣蘇紫落的雲淡風清,以前是,如今更是。晉王夏侯奕再次見到蘇紫落,百般滋味,複雜相湧,本以為對她勢在必得,怎不料,襄王有夢,神女無情。

    「紫落自是無權過問,既然晉王爺一意孤行,紫落也不敢再非議。」蘇紫落見晉王夏侯奕的臉色愈加灰暗,也不再多言。看來,今天實在不該來,不僅得罪了夏侯奕的寵妾,而且還將他也氣得不輕。

    「晉王爺,墨兒的白日之筵,紫落就不參加了,紫落先行告退。」既然不該來,她還是早早離去好。

    「王爺,您就這樣放她走。」梅亦落指著蘇紫落,今天王爺怎麼了,雖然對這個叫蘇紫落的女人冷言冷語,但彷彿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讓她驚慌失措。

    「看來晉王府真的是留不住你。」晉王夏侯奕溫潤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苦澀,心中萬分想留住她,可惜卻再也找不到借口去挽留。當她卸去蘇落蕁的偽裝,恢復蘇紫落後,她就離他越來越遠了。

    情之一事,他輸了,可為何會是他敬重的三皇兄,齊王夏侯澤。當年的秦芷蘭雖嫁他為妃,可心中唸唸的是他的三皇兄;而如今的蘇紫落,不僅是她的心,就連她的人也留不住。

    權勢上,他晉王夏侯奕在朝中呼風喚雨,遠在齊王夏侯澤之上;可為何,他得不到自己心愛的女子。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失之桑榆,收之東隅。

    「蘇紫落,你站住。」梅亦落不甘心就這樣任由蘇紫落離去,再怎麼說她梅亦落也是晉王府的梅夫人,而眼前的女人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在晉王府來去自如。

    「梅夫人,晉王爺都默許了,夫人難道還意欲如何?」蘇紫落回頭看著梅亦落,幾分頭痛,好像今天也沒將她怎麼樣,她怎麼就非抓著她不放呢。

    梅亦落上前拽住蘇紫落的衣衫,頗有幾分潑婦的樣子,而晉王夏侯奕卻不知為何,這次還是沒有阻止梅亦落的行動,任她恃寵而驕。

    蘇紫落在心中歎息,難道她真的要與這個梅亦落上演一番打架鬥毆,看晉王夏侯奕的樣子,八九是想看熱鬧了。

    「放手。」一聲醇厚帶著憤怒的聲音響起,蘇紫落穩穩的落在了熟悉而寬闊的懷中,抬眸,「澤,你怎麼來了。」他不在墨兒的百日之筵上,跑來作甚。

    梅亦落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而晉王夏侯奕卻無動於衷。

    「我不放心。」短短的四個字,齊王夏侯澤與蘇紫落兩人心照不宣,彼此相通。

    「你是什麼人?」梅亦落從地上爬起,不知天高地厚的問道。滿身的泥土,衣衫凌亂,雲鬢早散。

    「不得無理,還不見過齊王殿下。」晉王夏侯奕終於開口道。蘇紫落與三皇兄的錦瑟和諧,讓他嫉妒,她為什麼會選擇三皇兄,他到底哪裡不如三皇兄了。

    「參見—齊王-殿下。」梅亦落早已在聽到齊王殿下之後,嚇得癱軟在地,蘇紫落口中的夫君竟是齊王夏侯澤。她真是笨啊,看到明珞對蘇紫落百般呵護,就該知道她身份非比尋常。可是,既然是齊王妃,為何不光明大,這麼嚴嚴實實的作甚?

    「澤,不可。」蘇紫落搖搖頭,低聲道,「她是晉王的寵妾。」

    「八弟,府中有事,我們就先行一步。」齊王夏侯澤怒氣未消,早已忘了來晉王府的初衷。

    「三皇兄,恕不遠送。」晉王夏侯奕拉著梅亦落起來,拖著她而行。

    「王爺,妾身知道錯了。」梅亦落嗚嗚的抽泣著,「妾身不知那她就是齊王妃,嗚——嗚。」

    「閉嘴。」晉王夏侯奕目色森冷,「誰說她是齊王妃!」她本該是晉王妃才對。

    梅亦落還未反應過來,晉王夏侯奕又道,「你給本王好好的待在房中反省,沒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再踏出房門一步。哼!」

    晉王夏侯奕拂袖而去,而梅亦落呆若木雞。

    「晉王爺,好大的火氣啊!」太子夏侯深從高大的梧桐樹後走出,「不知是誰,膽敢惹我們位高權重的晉王殿下。」

    「參見太子。」晉王夏侯奕駐足,收斂心神,對太子夏侯深行禮。「太子殿下親臨晉王府,不知有何事吩咐?」

    「八皇弟,今日是墨兒的百日之筵,本宮身為墨兒的皇伯父,自當盡一盡心意。」幸虧今日來晉王府,他才見到了這場百年一遇的好戲。

    「多謝太子殿下的關懷。」晉王夏侯奕不冷不淡的道。他與太子夏侯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關係微妙,稍一變動即可動全局。

    「八皇弟,本宮真是替你不值啊!」太子夏侯深一身淡明黃色的錦袍,晃得夏侯奕刺眼,「這外頭可都傳開了,兄弟妻不可欺。夏侯澤如此待你,這奪妻之恨,你怎麼可以忍得下去?」

    「太子殿下,三人成虎,這空穴來風的謠言豈可信?」太子夏侯深的打算夏侯奕還是心知肚明的,若與齊王夏侯澤兄弟斷義,於他百無一利。

    「哈哈——是不是,八皇弟心中不是早有定論。」太子夏侯深長笑而去。

    只要夏侯奕與夏侯澤兄弟心中存有芥蒂,對他的威脅就減少一分。那個女人,倒是出現的正是時候。不過,她的確很特別,他閱美無數,卻也未見如此清麗脫俗,淡雅如仙的女子。若不是她可以牽制晉王與齊王,他也想據為己有。

    拼卻為紅顏,謾嗟榮辱,繁華競逐,落盡後兩相誤。

    「澤,小心別氣壞身子。」她都不生氣,他氣什麼。本來計劃的事,讓夏侯澤弄得再無迴旋之地。

    「落兒,你呀。」齊王夏侯澤無奈得道,那個梅亦落,著實可惡;還有八皇弟,怎麼能任由她欺負落兒。

    「澤。」蘇紫落星眸微轉,笑若桃瓣,「我們好像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和晉王府冰釋前嫌,反而——呵呵。」

    「還不是你。」齊王夏侯澤抱著蘇紫落下馬車,齊王府已躍入眼前。

    一與她扯上關係,他的理智就全失去了鎮定;他的落兒,他怎麼忍心讓她受半分委屈。

    「澤,還不放我下來。」蘇紫落看著跪在地上的侍衛,丫鬟,不用猜就知道他們心裡肯定在偷笑。

    「本王抱自己的王妃天經地義,誰敢笑。」齊王夏侯澤瞧出了蘇紫落的搖擺,道。

    他的臉皮怎麼越來越厚了,堂堂的齊王殿下其行不正,唉,這樣下去,她這個紅顏禍水是當定了。

    蘇紫落也不再掙扎,任由夏侯澤抱著進去;時日不多,就讓她也放縱自己一回吧。

    蘇紫落將頭深深得埋在齊王夏侯澤寬廣的胸懷中,眼眸緊閉,聽到的,是彼此強烈的心跳聲,緊緊而來。此生,遇到他,讓她識得情滋味,為他喜為他惱,她還有何所求?

    夏侯澤,與他相戀相守,到底該不該。若她幾月後不告而別,他該怎麼半?夏侯澤,不要怪她,若敵不過命運的安排,她會讓他忘了她!

    「落兒,落兒。」齊王夏侯澤輕輕的呼喊著,原來她在他懷裡睡著了。淡淡的閒花香混著冰雪的清寒,如玉的身姿猶如一江秋水,凝望著懷中的蘇紫落,齊王夏侯澤癡癡的笑了。有她一人,便勝人間無數 。

    此時此情,正好落入方若萍的眼中,手中的賬冊已緊皺成一團,果然,齊王夏侯澤在王妃面前才是柔情萬丈。這樣的男子,高貴的身份,俊逸的容貌,令人折服的修養,若有一天能正眼瞧她一眼,她也死而無怨。

    仰慕和嫉妒在方若萍的眼中交替轉換,她發現,她不可救藥的喜歡上了這個高不可攀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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