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醉夢闌珊 第二十五章 左右為難(2)
    「斐兒,就隨王妃的意思吧。另外別告訴她本王已知曉此事。」既然落兒她不願意,他不會逼她,也許她心中有難以開啟的緣故吧。

    「是。」斐兒拾起藥方,抱著藥倉皇而離開。

    「王爺,您——」魯伯歎氣,「老奴知道王爺寵愛王妃,但唯獨此事王爺可不能隨著王妃的性子來。」

    「魯伯,這事就到此為止,您老就不用說了。」齊王厲色地道。

    「王爺。」這回魯伯沒有再對齊王夏侯澤言聽計從,雙膝一跪,勸諫道,「王爺,如今陛下的皇孫廖若無幾,王爺若想討皇上的歡心,齊王府怎可沒有小世子?」

    「魯伯你該明白,本王並無爭儲之心,況父皇一直疼愛太子殿下,又怎會改弦更立。」齊王夏侯澤道。

    「這些老奴都明白,王爺一心為國,可是王爺-」魯伯道,「晉王府如今也添了一位小世子,而王爺膝下卻無一子,百年之後齊王府又有誰來繼?」

    齊王夏侯澤劍眉緊蹙,魯伯的話,他又怎會不懂,他也渴望有一個他與她的孩兒,可惜,他始終看不透她的心。

    「魯伯,你起來吧,皇家宗室子弟眾多,擇一賢德者過繼齊王府倒也不是難事,」齊王夏侯澤道。

    如果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只要她在,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王爺。」魯伯仍舊跪著,「王爺,您要三思啊!」

    「不必多言,本王意已決。」齊王夏侯澤並未去扶魯伯起身,而是獨自離開。

    暮色投射在齊王夏侯澤一襲繡五爪金龍的褐色錦袍上,拖出他落寞的身影,越發的深長,失望和痛心此刻在他的臉上交替出現。

    他該拿她怎麼辦?若生命中是幸福和遺憾的混合體,同她相比,他捨不得的,只有她。

    『落兒,落兒。』齊王夏侯澤在風中低呼蘇紫落的名字。何時她與他才能坦誠相見,何時她才能將深藏在心底的秘密無一遺漏地告知與他。

    「翠兒,」齊王夏侯澤叫住蘇紫落身邊的侍女,徘徊在寢居門口,他不敢面對她,他怕控制不來自己不問她,「告訴王妃,就說本王要處理一些緊急的公文,今晚就別再等本王了。」說完,齊王夏侯澤飛快地離開。

    「是,王爺。」翠兒看著齊王夏侯澤在門口躊躇不前,又迅速地離開,很是詫異。王爺既然自己到了門口,為何不直接對王妃娘娘言明呢?

    翠兒剛轉身,就見到蘇紫落立於門口,「王妃,王爺他——?」

    「不用說了,我都聽見了。」也好,等下翠兒端藥過來,她還不知該怎樣向他解釋。蘇紫落望著齊王夏侯澤的身影道。

    今生,她無法選擇,他從來沒能知道,在得失之間,她永遠不能真正地取捨。她的心,除了他存在的地方,其餘都是深不可測的黑暗,逐漸地吞食和幻滅。

    「翠兒,你下去吧。」蘇紫落見斐兒端著湯藥朝她過來,「這裡有斐兒伺候就夠了。」

    「是,王妃。奴婢告退。」翠兒向蘇紫落福了福身,道。

    「王妃。」斐兒端著湯藥的手有些微顫,任誰得知了湯藥的功效之後,也都無法鎮定自若。

    「斐兒,將湯藥放在桌上,你也下去吧。」蘇紫落並不瞧斐兒手上的藥碗,逕自走到床沿上坐下。

    「是,」斐兒手拿托盤,偷偷看了蘇紫落一眼,王妃娘娘您既然心中百般不願,那為何還要勉強自己去喝這湯藥。斐兒輕輕的關上門,房中,只留下蘇紫落一人。

    淚水悄然的滑落在她絕美的臉龐之上,心早已撕裂成碎片無法窒息。是她選擇了這條路,是她開始向命運屈服,那就只能由她在承擔這一切。

    她不能將他牽扯進來,她與他相守的時日不多,不多啊,只有短短的幾月。如果她因此而懷上了他的孩子,孩子與他都只有死路一條。既然結果都一樣,她就該打破他所有的盼望和希冀,就讓她自私些吧。  

    以他堂堂齊王之尊,往後會有很多女子為他生兒育女。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那就只能防患於未來,這湯藥她就得常服,也許這是唯一的一條不讓他受到傷害的路。

    蘇紫落顫抖地端起藥,一飲而盡。她以為她不會傷心,可是,事實卻告訴她,她的心正在刺痛的焚燒。

    不敢在探尋今後的歸宿,在朱唇微啟的瞬間,她知道,是命運又一次遺棄了她。

    心痛在逐漸的擴散,淚水早已洗滌不盡她日漸的沉重負荷。這輩子,注定她,無法見到他與她孩子的容顏,體會不到懷胎十月的艱辛。

    她的幸福,在一日一日的流失,不作些許些許的停留。

    喝了藥之後,蘇紫落和衣躺下,繡工繁瑣精緻的絲被遮住了她的秀美朱顏,漸漸地,她緩緩入睡。

    夜半星稀晚涼透,空闊的書房內,齊王夏侯澤來回的踱步。落兒,她還好嗎?無時無刻,他的腦海中呈現的只是她的芳顏倩影,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淡定清雅。他很想去見她,可他又無法面對她,他怕知道她為何不想要他與她孩子的緣由。

    雖然現在這只是些虛無縹緲,可是她卻截斷了他所有的盼望和欣喜。

    不知不覺,齊王夏侯澤來到寢居前,看著門上『落塵居』三個他親手所提的字。蘇紫落,這個仿若飄落凡塵的仙子,到底有多少是他所不知的?

    齊王夏侯澤輕輕地推開落塵居的房門,悄無聲息地來到床榻,又一次,他在她面前屈服了。他無奈地歎氣,此刻的她已然入睡。

    他慢慢地將蒙在她臉上的絲被稍微拉下,並掀開外邊的絲被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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