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醉夢闌珊 第十八章  硬語空盤(2)
    「此事要保密,不與第三人知。小南你休要再多言,本王自有主張。」齊王夏侯澤語氣寒厲,加之,他平日裡不苟言笑,路南哪敢再多說一句,只得唯唯諾諾稱是。

    「夜幕即將降臨,回府吧。」齊王夏侯澤平靜的道出,邁步朝前,與路南一同,消失在花徑之盡頭深處。

    微風襲來,花枝顫動,草熏風暖,在密密疊疊的亂叢中,蘇落蕁捻花而笑,望著齊王夏侯澤漸行漸遠地背影,迢迢路陌,望斷如春水,閒尋舊蹤跡,唯有恨堆積。

    不知她何時立於此,又不知她到底佇立有多久?

    蘇落蕁就這樣靜靜得停駐,心在慢慢地沉淪,不止是片刻的情動。她想,她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也許,她也從未想過去迴避,哪怕最後的最後只剩下永不相見,永不重逢的命運。

    這長長的一生裡,有這麼,這麼一次的傾心相許,足以慰此生。

    無言的笑聲消逝在風中,隨著流動的氣息,化為一陣輕煙,碾作一抹微塵。既然心已收不回來,那就這樣順著自然,順著軌跡,這樣也是很好的。

    誰說一霎那就沒有永恆,真正的永恆又豈可用時光來論斷,心不老,情難絕。從此相隨無緣由,亦無悔,

    夏侯澤,謝謝你,謝謝你默默的為墨兒付出,更謝謝你一次次的關懷。

    回到蘅蕪居,已是夜闌人初靜,漏斷聲更殘,蘇落蕁看著不吵不鬧,安然入睡的墨兒,心頭滋味百感交集,不一而足。

    蘇落蕁,將墨兒送回晉王府,將他推向風尖浪口之處,值不值?富貴,權勢,墨兒他真的需要嗎?現在貿然替他抉擇,是不是為時太早?

    「墨兒,娘親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希望你將來不要怨恨娘親。娘親現在為你所作的一切,你能體會到娘親的苦衷嗎?」蘇落蕁在心裡默默地道,「墨兒,有娘親在,你會平安無事的。娘親要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一生無憂。」

    宮中的御醫以趙太醫為首輪流在蘅蕪居外當值,時刻關注得墨兒的病情狀況。

    「小姐,你已經半日未盡食了,多少用些,您這樣不眠不休,身子骨可怎生受得住?」景年來到蘇落蕁身邊,勸道,「小姐,若您也病了,墨少爺醒來見不著您,豈不更糟。」

    「景年,我沒事。」蘇落蕁搖搖頭,示意景年不用再說了,「太醫,墨兒的病,他……。」蘇落蕁轉身問道,墨兒的病情她心中有數,但仍存一絲希冀。

    「唉,如果沒有烏山之上的血靈果,小世子就恐怕拖不過明晚。或許,天可憐見,小世子的病情會有轉機。」趙太醫歎氣,說著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安慰之語。

    「墨兒,」蘇落蕁疾呼,行未至墨兒之旁,便體力不支,身子搖搖欲墜。

    「蕁兒,」晉王夏侯奕疾步而來,將蘇落蕁接住,並將她抱回了寢宮。

    而後,晉王夏侯奕出來,道,「景年,讓蕁兒在寢宮內好好休憩,記住,誰也不許去打擾她。」

    「是。」景年屈膝領命。

    深夜,京師煙雨樓傲然閣。

    「想不到堂堂齊王殿下竟也效宵小之輩,喜作樑上君子,在下佩服,佩服之極。」沐缺從傲然閣出來,撫掌而道 ,月光下,他一身烏衣,風流不羈,俊逸挺拔。

    「沐門主,本王也是萬般無奈才出此下策,救人如救火,墨兒之命危在旦夕。如果沐門主肯割愛將血靈果讓與本王,無論何條件,本王都心甘情願接受。」齊王夏侯澤從高樹上跳下,對沐缺近乎請求而道。

    「齊王殿下,您明知血靈果乃烏衣門瑰寶,如今這世上已熟且能採用的便只餘這一顆,您讓沐缺如何能割捨?況齊王殿下也知此事萬無可能,否則您又怎會深夜悄然而來。」沐缺道。小小皇家子弟,怎配擁有血靈果,少一個皇家世子於他而來,微不足道。或許這還是件幸事,至少日後,百姓又少了一位作威作福的蠹蟲。

    「可本王來此,怎可空手而回。」齊王夏侯澤笑道,「實在不行,本王也只能硬搶了。」面對傳說中的烏衣門門主,齊王夏侯澤無一絲把握。

    齊王夏侯澤話未完,首先發難,欲進入閣內,烏衣門門主沐缺手中折扇一出,攔住了齊王夏侯澤的去路。兩人對打,相互拆招,沐缺對齊王夏侯澤還算手下留情,每一出招只用三分力,否則以夏侯澤之力,又怎回會是沐缺敵手。

    「齊王殿下,您要再不罷手,沐缺可就不客氣了。」對於齊王夏侯澤連連的進攻,沐缺輕鬆應對,不費吹灰之力。

    「取不到血靈果,本王又有何面目回去?」怎能回去,宮中傳來消息,墨兒已快熬不住了,而她也累至床榻。他不忍她出事,墨兒是她的命脈,為了她,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前行。

    「噗。」齊王夏侯澤被沐缺一掌擊中,連退幾步,顛倒在地。

    艱難得從地上掙扎而起,齊王夏侯澤捂著胸口,擦乾嘴角的血漬,又向沐缺出招。似是用盡全力,齊王夏侯澤這回勢不可擋,連沐缺也不自覺地加了幾分力。

    「齊王殿下,您還是放棄吧,以您的身手根本敵不過沐缺,您這是何苦呢?」沐缺心有不忍,好心寬慰道。齊王夏侯澤威名,深得百姓擁戴,他沐缺還是略有所聞。

    「不可以,本王不會放棄的,只要本王還留有一口氣在。」今晚他拿不到血靈果,那墨兒的命真的回天無術了。

    這次,沐缺欲再打中齊王夏侯澤時,一道紫色身影一閃而過,從沐缺掌下及時救了齊王夏侯澤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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