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夢落 淄塵京國 第十七章 千鈞一髮(3)
    晉王夏侯奕將孫芷珊從地上扶了起來,「芷兒,是本王錯怪你了。」

    「王爺,是芷兒大意,害的小世子如今,嗚……嗚……,」孫芷珊掩面而泣,「都怪芷兒,是芷兒的錯。」

    「趙太醫,墨兒的病,可有法子挽回。」晉王夏侯奕問道。

    「有是有…,只是有些難辦。」趙太醫面露難色,支吾而言。

    「別只是了,只要有法子就好,朕乃一國之君,四海之內皆朕所御,只要你說出來,無論是奇珍異草,還是稀罕物什,朕即刻就下令派人去取。」皇上不以為然的道。

    「皇上,請先聽老臣慢道,此物甚為棘手,乃是烏山之上的血靈果。」血靈果,十年開花,十年結果,二十年間能瓜熟蒂落的到最後寥寥無幾。老臣聽聞這近二十年來,烏山上只有兩個血靈果,而其中一顆還尚未成熟,便不能使用。

    「那將成熟的那顆取來便是。」皇上隨口便道。

    「皇上有所不知,那烏山便是烏衣門總舵所在,歷代門主皆居於之上,最重要的是,烏山怪石嶙峋,道路崎嶇,沒有上等的輕功誰也無法攀登這萬丈懸崖。

    「烏衣門,就是近十年來聲名鵲起,江湖中人聞風喪膽的那個烏衣門。」皇上疑問而道。

    「是。」趙太醫回道。

    近十年來,烏衣門勢力延伸,迅速崛起,皇上也略有所聞。朝廷與江湖之間一直存在著一個默認的潛規則,井水不犯河水。也許一般的江湖門派對朝廷會有所忌憚,但這烏衣門就很難說了。

    「父皇,兒臣立刻出發去取血靈果。」晉王夏侯奕沉思良久,奏請道。墨兒畢竟是自己的兒子,他有著無法推卻的責任。

    「八弟,你又不懂武功怎能上這萬丈高懸崖,要不,還是由我去吧。墨兒他怎麼說,也是我的皇侄。」齊王夏侯澤攔住晉王夏侯奕,道。

    「不行,」一聽齊王夏侯澤要去,皇上大急,駁道,「誰也不准去,澤兒尤其是你。此事朕自有主張,違者以抗旨罪論。」

    「奕兒,落蕁,你們兩也別回府了,就都在宮內住下吧,御醫也方便為墨兒治病。」皇上吩咐道。

    「是,全憑父皇做主。」晉王夏侯奕和蘇落蕁雙雙行禮。

    沒有血靈果,墨兒的病便命懸一線,僅靠宮中那幫御醫又能維持幾日,蘇落蕁心中冷笑,說到底,是墨兒這個晉王世子太過微不足道,皇家,好個皇家啊!

    經墨兒一事折騰,陳妃娘娘的壽宴也草草收場。

    「澤兒,你隨父皇來,朕有話與你講。」皇上起駕回鸞,轉過身對齊王夏侯澤道。

    「是,父皇。」齊王夏侯澤恭順而道。

    於是,屋內餘下之人皆跪曰,「恭送皇上。」

    齊王夏侯澤隨著老皇上亦步亦趨,「澤兒,朕知道你有話要講,快說吧。」皇上慈祥的看著齊王夏侯澤。

    「父皇您明知雪兒是遭人陷害,可為何會?」齊王夏侯澤道出心中疑惑。

    「澤兒,人在高位有些事明知是迫不得已卻仍要為之,你還是心太軟。」皇上歎了口氣道,「皇宮內院,要做好一家之主實非易事。有些事並不是該不該,而是不得不為之。」

    「父皇,您,」齊王夏侯澤看著皇上日漸蒼老的面容,「兒臣明白了。」

    「明白便好。」皇上欣慰的笑道,「臣欺主弱,朕也是為未來之君掃除障礙。」

    「父皇,兒臣會找個良機將雪兒送回邊疆,不讓她再涉入這趟渾水之中。」齊王夏侯澤探求道。

    「也好,雪兒是安康之女,朕也不想傷害安康。」皇上道。

    「父皇這招敲山震虎是在高明,明是針對藍家,而實際卻是指桑罵槐。如今母妃與淑妃兩人水火不容,父皇想是要提醒母妃和淑妃,太子諸人,現在王朝還是父皇主宰,天不變其常,地不易其則。」齊王夏侯澤道,「父皇,太子他定不負父皇所望,將來會是一個有道明君。」

    「澤兒。」老皇上目光閃爍的看著齊王夏侯澤,「父皇擇日便下旨讓眾大臣將未出閣之女送入宮中,為澤兒選妃,澤兒,你道如何?」

    「父皇,兒臣暫無此打算。」齊王夏侯澤一驚,看來父皇今日是鐵了心要為他選妃。

    「不行。」皇上嚴厲地不容反駁,「如今齊王府尚缺一位正妃,百年之後,又有誰來承繼。」

    「父皇,請不要逼兒臣。」齊王道,「父皇對先皇后娘娘戒牒情深,至今後位懸空,兒臣想父皇也一定能明白兒臣的苦衷。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澤兒,唉…,」老皇上歎氣,「你真是和朕年輕時一般。朕已年近花甲,不知還剩幾日在世,不見你成婚朕心中實在難安。」

    「父皇。」齊王夏侯澤心中觸動,低低的喊了聲父皇。

    「澤兒,命中注定之事無法勉強,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可你為何偏偏獨鍾於已成定局的蘇落蕁。」皇上勸道。

    「父皇,你怎知?」齊王夏侯澤甚為驚異,此事他隱藏頗深,皇上怎會得知。

    「澤兒,朕還未耳聾眼瞎。朕再給你半年時間,若半年之後你仍不帶你的齊王妃過來見朕,朕就下旨為你主婚。」皇上旨意,金口一出便無法回轉。

    「父皇。」齊王夏侯澤喊道,欲要再言。

    「不必再說,澤兒,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再待會兒。」皇上打斷了齊王夏侯澤的話。

    「是,父皇。兒臣告退。」齊王夏侯澤只得遵旨。

    看著齊王夏侯澤離去的背影,老皇帝目含無奈,寵溺,還有一絲欣慰,情緒多變,不知所以。

    皇后,這麼多年,朕獨守這個秘密,實在太累。你在天之靈,不會怪朕當年的決定吧,朕不讓你們母子相認。太子會是個好皇帝,你要等著,總有一天,朕會讓你們母子相認的。梓潼,咱們的皇兒他長大了,你看到了嗎?老皇上對著空中,悄悄傾訴著,回答他的只是陣陣而來的春風,和伴著香草的氣息。

    春風不解禁楊花,濛濛亂撲行人面。

    蘇落蕁抱著墨兒,隨晉王夏侯奕一道,前往蘅蕪居而行。墨兒已經服了藥睡著了,哭鬧了大半的時辰,他也累了。

    在忽然之間,蘇落蕁停步,無意間的驚鴻一瞥,原來在梧桐樹下,齊王遠遠而立。

    只緣感君一回顧,是我思君幕與朝。

    「蕁兒,怎麼了,是不是墨兒?」晉王夏侯奕見蘇落蕁止步,以為是墨兒的病情又惡化了。

    「沒事,我們走吧。」蘇落蕁繼續朝前而行,當冷風呼嘯而過,一滴淚悄悄地滑落在心裡。

    齊王夏侯澤怔怔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蘇落蕁,苦澀瀰漫了週身。有一種愛,明知是深愛,卻表達了完美;有一種愛,明知是煎熬,卻又躲不掉;有一種愛,明知無前路,心卻早已收不回來。

    蘇落蕁,你的冷漠如一條無法跨越的溝渠;與你,一次偶然的相遇,傾心的順間,一剎那所有的甜蜜與悲歡從此都將演盡。

    佇立在風中的她,衣袂漫飛,如同翻湧不息的浮雲,讓他永遠也望穿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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