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明月入高樓,幾分飄渺幾分愁。
太子府。
翠雲對陣降霞衣,脂粉嬌軟聲旖旎;等閒東宮笙歌伴,玉壺光轉竟豪奢。
此刻,太子夏侯深正與府中姬妾嬉戲玩鬧,絲絹蒙眼,追逐美姬無數,「美人,別跑,本宮來了。」
美人膝下臥,天下迷霧尋。
「哈哈……,本宮抓住了,鏡兒是不是你?」太子夏侯深抓住一美艷女子,錦衣華服。
「殿下。」太子懷中的宮裝女子明鏡艷麗無雙,嬌聲嬌氣的道。明鏡,五年前與已故晉王妃秦芷蘭同被時人稱為『京城二姝』。
「哈哈……,」太子夏侯深大笑,拿下蒙著眼睛的絲帕道,「鏡兒,今晚就是你了,哈哈……。」
「啊」突然眾女子大叫,紛紛跑向太子夏侯深的身後,「殿下,有刺客,有刺客。」
太子夏侯深聽到眾美姬『有刺客』的喊聲,抬頭,看到有一書生模樣的著褐色衣袍的男子搖扇而立,男子面冠如玉,眉清目秀,說不出的風流倜儻,道不盡的風姿飄飄,雖是文弱書生裝扮,卻是含威而不可視。這名男子能悄無聲息的進入太子府,如入無人之境,而不驚動府中任何人,其武藝之高非常人能想像。
「你們都下去吧,」太子夏侯深朝著眾美姬擺擺手,道,「此事不得聲張,如有半句洩露本宮必嚴懲不貸。」太子夏侯深一改嬉笑玩鬧之態,語氣威嚴,竟與剛剛判若兩人。
「殿下。」懷中的明鏡千嬌百媚的喊道,似不願離去。
「鏡兒,你也下去吧,本宮過會兒就來找你,」在眾多姬妾之中,太子夏侯深最寵愛明鏡,故放低語氣,問聲細語而道。
等眾人皆散後,屋內便只剩下太子夏侯深和那名褐衣男子。
「哼,沐缺,你手下的人是怎麼辦事的,竟然連跟個人都能把人跟丟,呵呵……,傳揚出去,你們烏衣門也不怕被整個中原武林的恥笑,還是你們烏衣門業不過如此,只是傳言誇大罷了。」太子夏侯深冷眼指責,他讓烏衣門之人跟蹤魚國公主魚寧,想不到在他眼皮底下竟然讓魚寧公主逃離了京師,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如今魚國真國之寶線索已斷,「沐缺,你是不是故意為之,還是你們烏衣門也盯上了那塊肥肉。」
「太子殿下。」沐缺不僅不懼怕太子夏侯深的嚴威,反而悠閒地來到明黃榻上坐下,含笑而道,「事已至此,還是想想怎樣亡羊補牢吧。」
「哼,你倒說得輕巧,你讓本宮去哪裡找第二個魚王,第二個魚寧公主?」太子夏侯深走向前去,語氣不善的道。
「太子殿下,我聽說你把魚王藏到了你自己的私宅中,而且還讓齊王和晉王發現了,不知此事可真?」雖說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夏侯深身為一國太子,未來國之儲君,冒這個險不值得。看在先皇后的面上,沐缺好心的提醒道。
「這……。」太子夏侯深被沐缺一語戳中,說不出話來,手下之人竟然不跟他稟報就擅自做主私藏魚王於自己的私宅中,還讓齊王夏侯澤和晉王夏侯奕知曉,想想此事他就氣憤萬分,「此事本宮也是事後才知,本宮已經嚴懲了辦事不利之人。」
「那太子殿下可真要好好管教一下你的手下了,說不定就有人吃裡爬外暗地裡將太子殿西賣了。」沐缺打趣的笑道。
「沐缺,」太子夏侯深一臉不悅,怎麼說到最後都是他一人的責任了,「沐門主,你們烏衣門可是一向一諾千金的,答應本宮的事可不能反悔,沐門主,你們打算何時給本宮一個交代。」
「太子殿下,烏衣門從不介入朝廷紛爭,況烏衣門只答應提供鎮國之寶線索,可並未說要親自動手幫你找到寶物。」沐缺悠哉哉的搖著扇子,不緊不慢的道。
「你……,」太子夏侯深氣極,手指沐缺而道,「當年母后在世時可是對你們烏衣門有恩的,你們烏衣門可不能作背信忘義的小人。太子夏侯深怕烏衣門對此事撒手不管,忙將舊事在提,有著幾分不安的情緒。「好,此事暫且不提,本宮自己派人去找,但如今真國之寶線索已斷,你總該給本宮一個交代。」太子夏侯深語氣放緩,氣勢減弱。
「太子殿下不必擔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過幾日我就親自去趟魚國幫你去找。」沐缺聽到太子提及往事,當年太子之母先皇后有恩於烏衣門,娘親再三交代要為太子夏侯深做一件事以報當年之恩,但想不到太子夏侯深目光短淺,謀略不足,好高騖遠又驕傲自負,呵呵,要不是看在死去的先皇后面上,他才懶得管這檔子破事。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沐門主了,沐門主親自出馬,此事成功便指日可待。」太子夏侯深轉怒而喜道。
沐缺『啪』的一聲合上紙扇,站起身,道,「太子殿下,無事在下就先告辭了。」
話未完,沐缺已人去無蹤,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太子夏侯深,烏衣門之威果然名不虛傳,這個沐缺,好高深的武藝啊。
若他想取人項上首級豈非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想到此,嚇得太子夏侯深冷汗直流,幸虧剛剛未與之撕破臉皮,好險,母后啊,您可真是幫了兒臣一個大忙啊。
「深兒,」遠遠地傳來淑妃娘娘的喊聲,隨後,著縷金綵鳳宮裝的淑妃雍容華貴,領著眾宮娥浩浩蕩蕩而來,淑妃雖年逾四十但仍不見其當年風姿。
「母妃。」太子夏侯深恭敬地行禮。
當年皇后難產,生下太子夏侯深後便仙逝,皇上便下旨將太子夏侯深交由淑妃娘娘撫養,故太子夏侯深對淑妃娘娘還是敬重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