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這架七絃琴的弦是來自西域的冰蟬絲所製,而架座是來自深山大林的千年桐木,落蕁猜得可正確?」蘇落蕁 一一道來,如數家珍。
「蘇小姐慧眼識珠,本王佩服,若蘇小姐能以此琴相奏,本王再次聆聽蘇小姐的妙曲,本王當無憾已。」夏侯澤感慨而道。
「王爺如此說,落蕁再推卻豈不近人情,那好,落蕁恭敬不如從命,獻醜了。」蘇落蕁見推辭不過,只得點頭同意。
「且慢。」夏侯澤大叫,目光看向蘇落蕁手中的紫雲蕭道,「可否將你的紫雲蕭暫借本王一用。」
「這,這恐怕不妥吧,」夏侯澤的話剛落,蘇落蕁的臉上緋紅一片,心中漣漪陣陣,他難道不知道她剛剛用紫雲蕭吹奏過一曲,若他再使用,豈不是等同於他與她……
「不可以嗎?」齊王夏侯澤低聲細語,讓人不忍拒絕。
他是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樣的齊王,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讓她不忍心,她不是一直心如止水嗎?
她好想就此放縱一回,卸下身上所有的責任,哪怕今生只這一回,而後再無機會,再無。
鬼神神差般的蘇落蕁將手上的紫雲蕭遞給了齊王夏侯澤,然後逕自來到七絃琴旁席地而坐。
齊王夏侯澤回心的露出喜悅的笑容,她不勝嬌羞的低首,更過了萬紫千紅的滿園春色,緊緊地握著手中紫雲蕭殘留的清香,似不放它消失,那是她身上所獨有的若有若無的清新之氣。
蘇落蕁抬首,對齊王夏侯澤嫣然一笑,兩人對望,盡在不言中。
蘇落蕁抬手輕撥琴弦,悠然的琴聲從她的芊芊素手中跳躍而出,而後,簫聲漸起,緊緊相隨,清揚抑挫。
歎世上恩怨難消,道人間真情易寫;
相逢草草總無言,愁思天涯何曾滅。
暗裡頻回眸,眼底流光逝;
夢裡憶平生,醒時卻難覓。
今非昨,絕來音。
落花飄香徹,紛紛零如雪;
紅箋書難托,盡忘前時約。
人生長恨水長東,幽懷誰共世間夢;
歸來笑罷江天碧,不知何限任逍遙。
春風忽來襲,吹不散一生愁,再長的瑤曲總歸會有散去之時,而曲終之後自然便是人散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