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北堂熠一直沉默,葉歆茹追問道:「為什麼一直不說話?」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北堂熠靠在天台邊緣上,「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承認我喜歡你,因為你和我哥的名字寫在同一張結婚證上,儘管我知道你們之間只是利益拉扯,沒有感情,儘管我一直不肯叫你大嫂,但是我還是無法漠視我和你之間因為我哥橫隔的距離。葉歆茹,我喜歡你,可是我從未想過要和你在一起。能夠天天看著你,這已經是上天給我極大的恩賜。」
葉歆茹輕笑一聲,「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你心甘情願屈服在你哥之下,在他強大光環的陰影下做一個並不出色的副總。的確,在做生意上,你不如他,可是你有你的長處,你的畫畫得很好,如果你接著在藝術道路走下去,你的成就一定要比你寄身商場要大得多。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依賴你哥?」
「我不是依賴我哥,我是心疼他。」
「心疼?你哥需要你心疼?」葉歆茹冷笑,「這世界還有人能傷得了他?」
「有。」北堂熠歎氣,「嫣然可以。」
葉歆茹嗤之以鼻, 「如果他真的那麼在乎嫣然,就不會連她失蹤都不管不顧,就不會執意要和我結婚!」
「其實不止嫣然受到了傷害,人生軌跡從此改變,我哥也受傷了,他的……」北堂熠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了,他突然想起,葉歆茹這樣恨他哥,如果他告訴她哥哥的秘密,恐怕她一定會拿它當做打擊哥哥的武器。
在歆茹和哥哥之間,北堂熠還是選擇了後者。他會盡最大的能力去保護哥哥,因為哥哥一直很可憐,躲在自己的殼裡,偽裝強大,偽裝沒有弱點。可是真實的他卻很脆弱。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年在澳洲接到哥哥時他那副崩潰的樣子,彷彿整個世界一片黑暗,彷彿整個世界都離他而去,他緊緊抓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懺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就想每個武林高手的武功都有命門一樣,哥哥也有命門,他的命門就是嫣然,只要和嫣然有關的一切,他就會變得完全不像他,沒有理智,否則他也不會執著的想要得到凌樂樂了吧。
葉歆茹看他神色驟變,也不再追問,只是快速的說:「我不想為難你,明天我會離開A市,我會消失很長很長時間,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帶上我和你哥簽的那份協議。如果你不來,我也了無遺憾,因為你根本就是個懦夫,不值得我再抱有幻想。」說完轉身便走。
北堂熠轉身看向遠處,天灰濛濛的,如同他的心情。他知道葉歆茹向來言出必行,可是讓他放棄哥哥,他怎麼能忍心呢?
也許哥哥沒有他,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哥哥已經贏了,贏了葉歆茹的一切,就算他讓哥哥少賺葉歆茹的一點股份,也不算什麼很惡毒的事吧。
這一次,他真的很想為自己勇敢一次。歆茹說的對,他躲在哥哥的影子裡太久太久了,他也想出去透透氣,尋找自己的夢想。
回到別墅裡,走到哥哥的房間,舉手敲門,聽見乾脆的兩個字「進來」,於是走了進去。
北堂耀正在處理公事,看見是他,隨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北堂熠鼓起勇氣,艱難的說:「哥,我想接著畫畫,可以嗎?」
北堂耀手指離開鼠標,奇怪的看他:「怎麼又想畫畫了?」
「我覺得做生意不適合我。」
北堂耀微笑對他說:「那就去吧,你太善良了,的確不適合做這一行,這些年都是為了我,你才勉強了自己,也該是給你時間讓你去尋找自己的時候了。」
「哥,謝謝你。」哥哥這樣輕易就答應了讓自己離開,北堂熠覺得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
「你傻了?」北堂耀嗤笑,「兩兄弟,說什麼謝謝。」
於是第二天早上,北堂熠等北堂耀去公司上班後,去北堂耀房間偷了那份和葉歆茹的協議,然後給葉歆茹打電話:「我決定了,跟你走,你在哪裡?」
「機場。」葉歆茹欣喜若狂,「我真想快點見到你。」
北堂熠收拾了護照衣物打車去了機場,他在車上看著窗外的景物飛馳,心情大好,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後,北堂耀會很快一敗塗地。
葉歆茹掛了北堂熠的電話便跟嫣然互換了消息。嫣然激動道:「歆茹,好戲就快上演了,可惜你不能親臨現場。」
「我會等著看現場直播的。你放心,北堂熠這邊我會拖著,不會讓他和北堂耀聯繫上的。」
嫣然堅定的說:「歆茹,很快,很快我就能讓你和我哥團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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