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爸爸的葬禮是明天。」
「是嗎?」
「你想回來嗎?」
「不想。」
「可是……」
「耀,我很累,我不想回去。」
最後兩個字的音模糊成一片,但是清清楚楚是嫣然的聲音,而且她很疲憊很虛弱,葉歆茹不禁難過起來,她遭遇了那麼多打擊,她還要勉強她回來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下葬,是不是太殘酷了呢。
「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不想你聽見嫣然親自說不回來參加爸爸的葬禮,我怕你覺得她無情。」北堂耀關了播放鍵,低聲問:「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我怎麼會那麼想她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二十幾年的朋友啊。」葉歆茹憂傷的問,「嫣然在哪,你告訴我,我要去找她,我要去照顧她。」
「不用了,我明天就會去找她,我想,比起你,她更需要我的安慰。」
葉歆茹至此已經深信不疑,所以含著眼淚問:「好,你好好安慰她,讓她早一點恢復,想我了我就給我打電話,我會馬上飛過去看她。你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定要先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
「嗯,我會的,謝謝你對嫣然的關心。」
而這個時候,韓霄也找到了走出那間別墅的突破口,那就是看守他的那個叫阿ken的男人。
他已經被關了三天四夜,那天早上,他正要下樓找點吃的,忽然聽見阿ken在樓下打電話,他看見他緊皺著眉頭,很難過的樣子。
「老婆,爸爸今天身體狀況怎麼樣?」
……
「我回不去啊,我們老闆交我的活我還沒辦妥,現在回去就去前功盡棄。」
……
「不是我滿腦子只認錢,你要想想啊,如果我不把這單活做完,我哪來的錢給爸爸付手術費?」
……
「你好好照顧爸爸,我一定要見他最後一面,你讓醫生給爸爸用最好的藥,一定要支撐到我回去。」
韓霄聽得明白了,這個阿ken家裡有個病重的爸爸,已經在彌留之際。他腦筋轉了一轉,等阿ken掛了電話,乾咳了一聲,走下樓去。
「阿ken,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韓霄邊倒水邊說。
阿ken非常謙恭的說:「我只是個辦事的人,沒資格跟您談交易。」
韓霄漫不經心,不疾不徐的說:「北堂耀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阿ken還是一本正經的拒絕,「不好意思,我不能跟您做這筆交易,江湖上混,講的就是一個義氣。」
「義氣?是義氣重要還是盡孝重要?」韓霄用嘲笑的口吻說,「你爸都快堅持不住了,你居然還在這裡守著我?誰知道你爸能撐幾天?」
「你少胡說,我爸很疼我,他一定會等到我回去的。」說到他爸爸,阿ken強悍的武裝終於卸去了一角,語氣也開始激動起來。
「呵,你以為北堂耀叫你放了我你就可以回家嗎?你們對我非法拘禁,你認為我會善罷甘休嗎?我沒有證據指證是北堂耀非法拘禁我,但是我認識你,我會告你。除非你現在殺了我,否則我一定告到你坐牢,你再也見不到你爸,也見不到你老婆了。」韓霄的表情很淡定,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聲。
阿ken不說話,但是從表情看,他已經開始動搖。
「你缺錢,我缺自由,我們各取所需。反正你受雇北堂耀是做生意,受雇於我也是做生意,沒什麼不道德的。」韓霄誘惑道,「如果你現在放我走,我給你北堂耀的三倍價碼,你不僅能夠付清你父親的醫藥費,還可以跟你老婆一起做個小生意,你以後都不用過這種刀刃舔血的生活了。」
阿ken左手握右手,開始坐立不安。
韓霄見自己的誘惑起到了作用,於是繼續加力,「也許你父親現在一直撐著一口氣,就在等你回去,你忍心讓他痛苦嗎?你忍心讓他失望嗎?我相信你是個有孝心的人,你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阿ken目光呆滯的在沙發上想了好長時間,才站起來,步履沉重的走到門邊,打開門:「韓先生,您走吧,這筆交易我跟您做了。」
韓霄喜形於色,幾步衝到門邊,要出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對阿ken說,「你放心,我答應你的酬勞一定會打給你,你把我手機還我,再把卡號發我手機上。」
「好。」阿ken把手機和車鑰匙都交還給韓霄。
韓霄一把抓起他遞過來的那些東西,又問:「你知道北堂耀把他妻子帶到哪裡去了嗎?」
「不知道。」阿ken搖搖頭,「我只是奉命在這裡等你,拖住你,等他命令,別的我一無所知。」
「好的,我知道了,再見。」韓霄拍拍阿ken的肩膀,朝著自己的車跑去。
北堂耀從葬禮上回家後,和北堂熠深談了一次,讓他暫時代替他掌管公司一切事務,重要的事情可以跟他視頻會議,北堂耀說他要帶嫣然去國外散心,北堂熠毫不懷疑的相信了,也答應了他。
於是北堂耀回臥室和嫣然說這件事。
嫣然正靠在床上看書,北堂耀走過去,幫她把床頭燈開得更亮,問:「嫣然,我們一起去澳洲吧。」
「不想去。」嫣然懶懶的回答。
「出去散散心,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過。」北堂耀上床,從後面抱住嫣然,將下巴貼在她的肩膀上,「我們都沒度過蜜月呢,就當是去度蜜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