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燭龍的聲音笑了,「這樣的時間你都等不了啊。」文天心中一動,再一想,其實修真者辛辛苦苦修煉追尋的又是什麼呢?無非永恆的生命而已,但不管是修真界還是仙界,哪怕是傳說中的神界,能夠擁有永恆生命的又有幾個呢?
「你叫萬獸之祖燭龍?我該怎麼稱呼你」文天急忙問道。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風雨是謁。是燭九陰,是謂燭龍。」「鍾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身長千里,在無啟之東,其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鍾山下。」文天的腦中浮現出一些以前看過的關於燭龍的描寫,難道此燭龍就是彼燭龍?
「嗯,我記得他們以前叫我燭龍。」那聲音好像陷入了沉思。那燭龍男子長嘯一聲,將身體猛的掄起。四周的陰氣陡然瀰漫起來,陰風在那身體盤旋呼嘯,在身上形成一環環風輪。
滾滾黃泉頓時沸騰,一汪血水就如熔漿一般,火爐之中,陰火大盛,幽然詭異。突然一聲爆裂巨響,沸騰的黃泉上噴湧出三股合抱之粗的血柱,衝向幾十丈的高空。三股血柱洶湧沸騰,須臾之間又合攏成一股,黃泉水一時間近乎乾涸。
沸騰的血柱之中漸漸抽離出熾熱的血汽繚繞在身上,他的身體瞬時被血氣映成成殷紅色。燭龍迎風一舞,繚繞在身上的透明的血汽漸漸抽離出形象,文天看時,卻是一條奇異古怪的龍。血汽不斷從血柱中蒸騰而出,匯入到刀身的血龍上,只是一會,黃泉中龐大的血柱便已經蒸騰乾涸,血龍也長作合抱之粗。燭龍威風颯颯,身體也漸漸脫出了鎖鏈繚繞的軌道,時而橫越黃泉,時而騰上高天。
有時那血龍一個橫撲,猙獰的龍頭離文天只有咫尺,文天看到那龍的面孔竟然是一個人的形象,不禁吃驚。
文天正想著,燭龍一聲長嘯,騰到半空中,一尾橫掃,絕斷陰雲,口中噴出一口血霧。文天只聽得一聲震地驚天的轟然巨響,那血霧迅速在空中爆裂開來,四處迸濺,點點血星有如隕石行天,勢不可擋。一時間,整個天穹迅速被染作血色,就如在九幽地獄打了一個赤色霹靂,整個九幽大地都在那一瞬間映作血紅。他暗想,燭龍龍這一噴,以他的修為,恐怕千百個自己也無法擋其鋒銳。
文天只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迎面而來,但卻感覺不到壓抑,而是無比的舒暢,只覺得全身懶洋洋的,但腦中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龐大的能量正將他的身體進行著改造。
「假時真來真亦假,大千世界介乎虛實之間。」文天的耳邊傳來燭龍的聲音,文天微笑一下,搖搖頭,頓時天地又是一陣灰白,剛才彷彿是做了一場夢,但卻那麼真實,絲毫沒有半點虛假。
「我們所處大千世界,天地四方為宇,古往今來稱宙,合起來才稱宇宙,過去,未來,現在都在這宇宙,大千世界之中,其中投影出無窮無量的小千世界,生到盡頭便是滅,滅到盡頭便是生,宛如一個太極,循環不息,這才是真實。」
文天詫異的發現自己清晰的感覺到星辰運轉的規律,能量的流動,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的運行著,那麼的有條不紊。一時間竟然癡了。
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深處的震撼,那種靈魂融入整個宇宙的感覺的感覺太令人激動了,宇宙間運轉完全的呈現在他的腦海中,感受餓自然無比的威力,文天不禁有些的癡了。
那燭龍聲音依舊淡淡的傳來:「看來你真的很適合成為大道的代言人呢,竟然這樣就領悟了大道之心,潛力還真不一般呢」
「大道之心?」文天有點疑惑了。「它化自在,一念之中演化大千世界,為其中主宰,有真有假,要說它是假地,也不完全是,要說它是真的,更有些荒謬,其中的意境不可用言語形容,正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大道的究竟何在?追尋漫長的生命?超凡的力量?永久的青春?那這一切都得到以後呢?爭權奪利?自相殘殺?他從那以前所遺留的記憶中得知,正邪之間本沒那麼多是區分,不過是因為利益的衝突的結果,勝利的自然是正,戰敗的自然就是邪了,仙界之中同樣如此,他從記憶中還得知,原來所謂魔界不過是仙界一塊聚集魔修們的浮空大陸,所謂的仙魔之分只不過是戰爭的勝利者對戰敗者的一種醜化。
文天突然間覺得修真是多大的一個嘲諷,許多人避世修真,卻不料修真界亦如世俗界一般的充滿骯髒,以為逃脫世俗的人們只不過從一個垃圾場到了另外一個垃圾場。這是多麼的可笑。
他明白燭龍說得他的那句:大道之心的意思了。善惡本無形,關鍵在人心,這些種種都不過是一幕幕的鬧劇,但卻只有永恆能夠看出來,因為他永遠是冷冷旁觀。文天突然間明白為什麼聖人自稱永恆觀望者了,永恆的工作就是觀望啊,除了處理一些破壞平衡的存在外,他們所要做的只是冷眼旁觀。
聖人啊,永恆的觀望者啊,他們是如此的高潔,永遠超然的看著世間的芸芸眾生,看著他們的生老病死,鉤心鬥角,爾虞我詐,文天忽然覺得修在很者其實很可憐,他們自以為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對世俗界從來不屑一顧,但其實在上位者的眼中,他們不過跟世俗界中的人們一樣,熙熙攘攘,來來往往,到頭來還不過也是名利而已。
『天地不仁,視萬物為縐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縐狗』文天明白了這句話,他不由得由衷的佩服起了那位聖人,他獨具慧眼的看出這句話。
「若都該殺,又有何不可?」文天想到:「天道運轉之下,億萬星辰生滅都在一念之間。況且這一小小星辰上地生靈?」
說罷,用手一指。金光一收,海碗大一顆五行體突然顯現,一大片純金色的光芒籠罩在文天周圍。
他的本體突地一分,一個他化乳白的光芒籠罩的佛陀模樣的人,但是又有天使一樣的羽翼,一個又似是居住九幽黃泉的惡鬼,又 宛如太古凶魔從宇宙深處甦醒,氣息完全不屬於人類所有!
兩者各有妙用,同源不同宗。
「陰陽輪迴?!」燭龍頗為吃驚,一瞬不瞬的盯著文天,道:「人間界似乎有這樣一門功法,為傳說中的第一天功。」
「人間界那是不完善的功法,兩者不可同日而語。」」文天大笑了起來,道:「所謂條條大路通大道。」
「是,我知道,這門功法雖然修成之後,威力強大到極點,但是也魔到了極點,在修煉的過程中需要以自己為鼎,存在著極大的危險。」燭龍說道。
「你說的對,修煉碎陰陽輪迴需要一個鼎爐,來寄托自身的一縷執念,是各種功法中最為艱難的法門,凶險到了極點。把自己一體分為陽體陰魄,陽體要在陽間修煉,陰魄必須要在陰間洗了千百萬年來,可以說沒有人真正能夠修煉成功。你想告訴我什麼呢?」文天問道。
「萬物本由心啊!」燭龍歎道。
文天微笑著對燭龍說道:「不必了,我想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了。我的修煉的目標就超越能勝任,超越天道,領悟大道!」 說罷揚長大笑。「我現在才明白原來外面的凶獸都是你的子孫,想來救你?」
「哈哈!這些小崽子們!年年在鬼門關鬧個不停,聒噪的很!」燭龍說道。
燭龍將手臂狠狠一甩,鐵銬紛紛一抖,說道:「天道那廝想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自然不能怕了他。還有……」他說著,右手一捻,突然在他手中現出一把令牌來。
那令牌很是狹長,比盤古巨斧還要長些,呈半透明的灰色,如同一縷輕煙。
燭龍見文天詫異,說了一聲:「小小小!」那塊令牌立馬變的小。」
那燭龍長吁了一口氣,手中令牌不知何時消失在空中。
黃泉依舊滾滾流去。文天看向那燭龍,他渾身早已經為鮮血所浸透,袒露的胸膛上不時滴落滾下豆大血珠,格外野性。
文天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塊令牌,燭龍說道:「這塊令牌有我的本命血跡在,我的子孫後輩都會認得的,以後我的子孫後輩,就交給你了!」那聲音緩緩的說著,彷彿在懷念什麼。 「你已經接領悟大道的之心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記得,強大的力量是要用心去體驗的,千萬不要忘記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