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同事都走了?怎麼這麼有空來找我?」他問道。
程澄當然不可能直接說:是,我很有空,我是有空到來找你興師問罪的,順便來瞭解一下情敵。
是的,她剛才越想越覺得那個叫阿靜的女經理跟自家老公又那麼的一點曖昧。
試問身為一個下屬被炒了魷魚後若是想恢復職位來求上司,又怎麼可能會是那麼一副囂張的模樣。
這兩人,一定是有些她所不知道的內幕關係。
想到此,程澄的胃就忍不住感到酸溜溜了。
呸!
想撬她程家小花的牆角?
她非把那只伸進圍牆的手給砍斷。
這一下,程澄徹底化身為傳說中的怨婦。
恰好,又聽到辦公室傳來如此銷魂的叫嚷聲,腦袋一發熱什麼也顧不上就把門給踢開了。
結果可好,她家親親老公只是很純潔地給人家挖子彈。
這叫她情何以堪啊!!
但是,即使看起來的確是如此的純潔,她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那股氣味,有點騷。
來自昏迷中的女子。
狐狸精吶!!!
她瞇了瞇眼,不答反問夏侯澈:「這女人是誰?」
剛才還叫得肉麻麻兮兮來著,叫什麼?
小晴?
好你個小晴!!
充滿了小三般的狐狸味,還為了她連暈血症也不怕了。
夏侯澈挑了挑眉,按在她頭上的爪子收了收:「是誰有這麼重要嗎?」
說罷,語氣又是一轉,戲謔地道:「我好想有聞到一點酸味,敢問老婆大人,你是不是吃醋了?這味道可真酸,都快把人的牙齒都給酸到了。」
被識穿心事的程澄本來就紅的臉蛋更加紅了。
「吃醋?哈,我吃醋?你言情小說、狗血電影看多了吧?咱們可不是一般的夫妻,又沒什麼感情基礎,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我做什麼吃你的醋?現在物價多貴啊,你大少爺還不知平民事。」
她是窘迫得下意識地去不認自己的心思。
又或許,是因為一下子出現了兩個關係曖昧而且長得比她還好看的女人,一下子嘴裡就蹦出了平時兩人壓根就不會提出的事情——感情。
沒有感情的婚姻不看不急,遲早都會崩塌。
道理的確是這樣沒錯。
可是,夏侯澈卻在聽到她這一段冷嘲熱諷之後猛地變了面色,陰鶩得有些可怕。
這,不太像平時即使不悅也是笑臉迎人的他。
程澄害怕地後退一步,後悔莫及地說:「吶……我認錯,我多嘴,不許採取暴力手段,頂多我讓你罵回來。你要是打我,我就回家告訴我們的兒子說你欺負我,讓他以後不認你這禽獸當老爸。」
這女人……
簡直就是木頭,而且還是根不可救藥的朽木。
夏侯澈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甚至,他還為了她那句「我們的兒子」無心之語心底感到有那麼一點點舒暢。
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從程澄的嘴裡承認了他這個老公的身份。
再加上剛才她那番「捉姦」的話語。
夏侯澈是真的覺得被她給打敗了。
一臉的怪異表情,如果不是那張臉皮長得夠英俊貌美,風流倜儻,估計已經猙獰得讓人砸椅子多門而逃。
深呼吸幾口氣,他決定把笨蛋無視到底。
一屁股坐回辦公桌後的椅子裡,大老爺般的吩咐:「過來,給我捏兩下肩膀。」
「憑什麼?」
喲,最近是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夏侯澈俊眉一挑,黑眸裝作發怒地瞇起,語氣陰冷:「就憑我是你老公,老婆服侍老公天經地義,還有,昨晚的事我還沒跟你把帳算清楚,你是不是打算想我一槍把你給做了?」
此舉動,很有威脅震懾的氣場。
對付程澄這種真的是得寸進尺的人來說,是非常有效果的。
接收到如此明顯的威脅生命的話,程澄雖然恨得咬牙切齒。
但還是很乖巧地上前,敷衍地在那寬肩上有氣無力地捏了捏。
「大力點。」
程澄稍微加了那麼點力。
心裡罵罵咧咧:丫的居然敢威脅她,哼,回家她就跟兒子告狀去。
夏侯澈愜意無比地閉上眼,因為暈血症,剛才的手術已經耗費他一半的精力。
在程澄的按摩下,他很快就放鬆了心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誰知,好多年不發夢的他卻做了一個讓他畢生難以忘記的噩夢。
那時,他五歲。
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沒有他兒子天生的聰穎,也沒有那股讓人憐愛的古靈精怪。
他有的只是一個身為私生子的小心翼翼。
沒錯,他的外公很有錢。
可是,跟夏侯本家一比,那只能算得上是地上的泥瓦。
他的母親,是個很有教養的千金小姐,誰知卻愛上了夏侯本家的三少爺,而他的父親卻不能給她一心一意的愛,只能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徘徊。
夏侯棠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為了爭權奪勢,幹盡陰暗事。
他的母親就是因為父親而成為了炮灰。
到現今,他仍然記得父母親死在他面前那模樣,血蔓延了一地,像極秋日的火燒雲。
熾目,而驚人。
僅僅五歲的孩子,親眼目睹了父母親死時的慘狀,那時該是多麼的驚慌。
他哭,害怕得縮在角落簌簌發抖。
如果,後來不是外公及時趕到,或許他也會跟父母親一樣,就那樣血灑滿地死去。
慶幸的是,他得救了。
可是,打那以後,他卻開始看到血就會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