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幹什麼要把她給架進來房間裡?
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程澄被硬按坐在椅子上,在她正前面就是夏侯本家擁有最高權力的夏侯老爺子夏侯棠。
左右兩邊,左是支持夏侯澈的蕭峰跟元豪,右是支持夏侯覺的趙霖跟吳惠。
這個架勢,名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開批判會。
犯人很明顯,正是被擺於正中位置的程澄。
「你們這是……」她有些忐忑不安地瞧著這些人。
平時她雖然跟小薰跟夏侯澈、風間舞那些人開玩笑沒個大小,那是因為她知道這些人不會傷害到她。
包括夏侯澈,她也知道他是在處處容忍著她,雖然嘴巴毒得很,但他並不會真的去做那樣的事。
可眼前這些人不同,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是老江湖。
在他們的面前,她就是一隻雛鳥,任何小心計跟把戲都被看得一乾二淨。
雖然說,她也確實不會耍什麼小心計玩什麼把戲。
「你是叫程澄,對吧?」夏侯棠問出口。
「是!」
程澄忙不迭點頭。
「我們剛才幾個一致都商量好了。」
商量好什麼?
「我們會讓你做我們夏侯本家的媳婦,不介意你的外貌,你的學識,以及你的身份,不過……」
這三樣東西跟做他們的媳婦有什麼關係?
不過什麼?
看來「不過」的後面才是重頭戲。
程澄凝神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接下來的話並不會是什麼好話。
果然……
「不過,我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的時間裡,你是夏侯本家的二少奶奶,是豆豆的母親。可一年之後,你要把豆豆留下自己離開夏侯本家,我們會給你最好的補償。」
她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可她沒想到眼前這五個老傢伙居然會是這麼的討人厭。
她程澄本來就沒想過做他們夏侯本家的媳婦,如果不是夏侯澈把她給綁到了民政局,她到現在都不會跟他結婚,也不會任由他帶著兒子回來這裡。
二少奶奶,切,這個頭銜有什麼了不起。
對她來說,她的兒子才是她最重要的。
程澄蹭地火冒三丈站了起來,氣鼓鼓地瞪著夏侯棠,指著他的鼻頭大罵:「我呸,你們夏侯本家有多了不起啊?老娘還看不上你們那二少奶奶的頭銜,要我留下兒子離開夏侯本家?沒門!我與豆豆共存亡,他是我生的是我養你的,就連夏侯澈也不敢貿貿然帶他回來,你們憑什麼要我留下兒子?」
當她是病貓那可就錯了,怎麼說她們程家的女人都不會讓別人欺負到頭上的。
當然,夏侯澈那妖孽除外。
除了他的手段高明了點,其實她還有點心甘情願的份兒。
說到底,她對她兒子的爹還是有那麼一點情分的。
「你,你,你……」夏侯棠沒想到她會這麼不留情面地反駁自己,一時也被氣得捂著心口連連咳咻。
旁邊四個男人見狀,忙出聲安撫:「老爺子,注意身體。」
程澄見他老人家身體不好,也怏怏然地坐下來。
算了,不跟老人家一般計較,咄咄逼人反而顯得她做人小氣了。
夏侯棠的情緒慢慢地安穩下來,重新再認真打量了一次程澄。
不過是尋常人家的女兒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她剛才為什麼就無視自己開出的那種利誘?難道是條件不夠?
他明明聽到手下稟告說她在車子上向夏侯澈要求賠償她的貞操的。
他還以為她是那種愛錢的女人,沒想到她居然把話砸回來給他。
他又低咳幾下,道:「說吧,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夏侯本家能做得到的都會給你。」
「你夏侯本家的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兒子。」
「呵,如此看來,你對阿澈也沒有多大的感情。」
「是,夏侯澈對我來說並沒有兒子在我心目中有那麼重的份量,我只跟著我的兒子,他喜歡跟他的親爸在一起,我就跟他在一起,哪天他不想呆在夏侯本家,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帶他走。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帶著兒子都熬了過來,我不信我未來不能把他撫養成人。」
她腦袋瓜子確實沒這些人聰明,可她還是知道兒子跟金錢是不能掛鉤的。
她作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希望僅僅只是希望兒子能夠開開心心地健康成長。
「你就不怕我讓人把你做了?」夏侯棠的眼裡迸射出殺氣。
「怕!」
程澄承認自己是個珍惜生命的人。
「我當然怕!」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我的條件?只要你答應,以後的榮華富貴你是享之不盡的。」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你居然一點都不明白,也難怪夏侯澈不願意回來。」她忽的對這個老人感到悲哀起來。
他沒有夏侯澈外公蕭勁的瀟灑,一輩子活在爭權奪利中,於是養成了自私自利的性格。
這樣的人,活得太累了。
夏侯澈雖然也愛算計人,他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並沒有真的用人的性命去威脅一個人。
可眼前這個老人不一樣,他習慣了強勢,他以為錢、權勢可以買到世界上任何一種東西。
正因為這樣,所以老年生活只能自己一個人坐在輪椅讓一大群手下照顧。
他的親人呢?
死的死,走的走!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夏侯覺跟夏侯澈。
可他們都不親近他,唯有小豆豆,才能讓他找到那一點點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