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靠在納蘭燼懷中,不住的大口喘息著。「殿下好久都沒有來看雲兒了,雲兒很想您呢。」依雲嬌喘吁吁的開口。
「本殿下現在不是來看你了嗎。」納蘭燼隨意的說道。
「殿下知道雲兒說的不是這個……」依雲低咕了一句,臉頰越發的羞紅了。而納蘭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臉色突然變得異常難看,出乎意料的推開了懷中的女子。
依雲本就身體羸弱,哪裡經得起納蘭燼這一推,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沒摔倒在地上。「殿下?」依雲怯怯的喚了句,一臉的不解。
「雲兒是想問本殿下為什麼晚上沒有來找你是嗎?」納蘭燼嘲諷的一笑,語氣冰冷的彷彿能將空氣凍結。
「殿下,您誤會雲兒了,雲兒不是這個意思的……」依雲也知自己說錯了話,忐忑的上前環住納蘭燼的胳膊,卻被納蘭燼再次粗暴的甩開。
「本殿下早就該知道,你們女人都一樣,戀美嫌丑、貪圖富貴、愛慕虛榮。」納蘭燼憤恨的說著,掐起依雲的下巴,強迫她直視著自己。「我現在的樣子很醜,是嗎?」納蘭燼醜陋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神色。
「不,不是的。」依雲害怕的猛搖著頭,眼神卻在左右閃躲,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她怕他,她果然怕他!納蘭燼苦澀的一笑,神情竟是從未有過的落寞。他這不人不鬼的模樣,怎麼會不讓人害怕呢!
「殿下,你怎麼了?都是依雲的錯,依雲以後再也不敢了。」依雲慌亂的不住哭泣著。
而納蘭燼卻置若罔聞,鬆開鉗制著依雲的大掌,轉身向外走了出去。他遠遠離去的背影映在依雲眼中竟是那般落寞。
三日後,沈傲晨再次出現在鸞鳳宮中。並帶來漣漪期盼已久的消息。小全子雖然死了,而他的母親還尚在人間,那個小太監一向是心細如絲的,若他真的是被人害死,自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那小全子還真是頗有心計,竟然將自己的母親藏在了靈隱寺中,害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沈傲晨抱怨著開口。
「若是藏得不好,只怕她早就被滅口了。」漣漪淺淺一笑,為沈傲晨倒了一杯清茶。「大哥,漣漪想見見她。」
「這個,」沈傲晨為難的擰了下眉,「將她帶入宮中,只怕是行不通。若想見她,除非漣漪出宮。」
出宮?漣漪迷茫的看著傲晨。「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是大哥有幾分把握可以將漣漪順利帶出宮?」漣漪起身看向窗外,映入眼簾高高的宮牆,讓她不由得畏懼了。
「九成。」沈傲晨自信滿滿的吐出兩個字。漣漪安慰的一笑,沈傲晨的身影在她心中永遠是那麼高大。
「漣漪放心,大哥現在就去安排。今夜子時,我會派人來接你出宮。」沈傲晨寬厚的手掌輕覆在漣漪肩頭,竟是那麼讓人安心。漣漪眼中漸漸燃起水霧,慌亂間將頭埋在了沈傲晨胸膛。這樣他就不會看到她流淚,也不會為她擔心。可是那浸濕了衣衫的淚水,又怎麼能騙得了人!
沈傲晨心中明白,妹妹定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可她不開口,他亦不會去問。這彷彿是一種默契,連著血緣,深入骨髓。
在這世界上,只有你的親人是永遠不會拋棄你,不會欺騙你的。這一直是漣漪所深信不疑的。子時剛過,沈傲晨派來的人便出現在了鸞鳳宮中,而讓漣漪吃驚的是,這個人竟然是總管薛讓。
「薛公公,怎麼會是你?」漣漪一臉的錯愕。
「沒有我,太子妃娘娘要如何出宮啊!」薛讓臉上堆滿了笑,手中卻不停的忙碌著。「若不是你大哥出手闊綽,咱家才懶得趟這趟渾水呢。」薛讓一邊忙碌,還不忘一邊嘮叨。順手拉過小菊,將一張薄薄的**覆在她臉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易容術嗎?漣漪驚奇的瞪大了雙眼,看著面前和她有著一模一樣臉孔的小菊。
「別看了,我的太子妃娘娘,再發呆天都亮了。」薛讓出聲提醒,為漣漪挑了一件太監的衣服套在身上。並讓她混在一群出宮採辦小太監中。
沉重宮門在漣漪面前開啟,又閉上。走出皇宮的一剎那,漣漪心中竟是說不出的雀躍,外面的空氣都是那麼新鮮和自由。
「漣漪,上馬。」沈傲晨騎在高大的駿馬之上,將有力的手臂伸向漣漪。她放心的將自己的手放在哥哥手心。駿馬飛奔而去,揚起一道長長的灰塵。
駿馬一路狂奔,最後在城郊的一座寺院前停住了腳步。院門牌匾上端端正正的寫著靈隱寺三個鎏金大字。
「進去吧,小全子的母親就住在後院的禪房中。之是她的眼睛看不見,進去後,漣漪要小心應對才是。」沈傲晨拉起漣漪徑直向後院而去,邊走邊提醒著。
「大哥,漣漪不是小孩子。」漣漪回了他一個安心的笑靨,然後輕聲敲了幾下禪房的門。
「是誰?進來吧。」門內傳出一道異常蒼老的聲音。漣漪忐忑的推開門,向屋內而去。
映入眼簾的是無止境的黑暗,漣漪微瞇了下雙眼,許久才適應了昏暗的環境。摸索著走到桌邊點燃了燭火。「婆婆,我是小全子的朋友,他不放心您一個人在宮外,所以托我來看看你。」
「這個孩子,照顧好自己便是了。我一個老婆子有什麼好擔心的。」老婦人慈愛的一笑,雖然是一句責被的話,語氣中卻滿是寵溺與疼惜。伸出手臂向著聲音的方向胡亂的摸索著。
漣漪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微笑著坐到她身邊。漣漪的笑是那麼純淨美好,即便她即將開口的話是一句又一句的謊言,卻任誰都無法狠心責備。「天下哪裡有不惦記爹娘的兒女呢,小全子……咳咳……」漣漪剛說了句,便不住的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