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湮,小心點!」宮青青跟上一步,不放心地叮囑。
南宮湮一臉感激,他折回,用力抱了一回宮青青,軒轅月氣得吹鬍子瞪眼,「她是我的——」
他話未說完,南宮湮已鬆開宮青青,再示威地瞪他一眼道:「青青名花未有主,我們都有機會,更何況我才是她的未婚夫婿。」
語罷,他進入北宮,很快消失不見。
幾個人等在北宮之外,焦慮不已。南宮湮進去小半個時辰,為何還沒出來?如果以南宮湮的武功被人生擒,那裡面的人武功有多高可想而知。
正在眾人焦慮的當會兒,南宮湮急匆匆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年約四十,身材中等,面容略顯憔悴。
「三小姐!」見到宮青青的一瞬,那人衝上來,激動的模樣。
「這是北宮的大總管劉亦。」南宮湮看出宮青青的困惑,為她解惑。
「呃,劉總管啊。」宮青青上下打量劉亦,視線在他的雙眸間停留片刻。
「幾年不見,三小姐長大了。」劉亦同樣在打量宮青青,目露讚許之色。
「爹爹身子如何了?為何北宮一個人都沒有,如此清冷?」宮青青狀似不經意地問,努力忽視軒轅月放在她腰間摸索的手。
這個男人,也不分時候,時刻在發情,還在大庭廣眾對她動手動腳,很欠扁。
「宮主昏迷了好些日子,至今未醒。宮主昏迷後,北宮發生內亂,眾門徒走的走,散的散,是以才人丁稀落,不復以往鼎盛。三小姐,這兩位是?」劉亦看向皇宮如是和軒轅月,最終視線定格在軒轅月放在宮青青腰間的那隻手上。
宮青青若無其事地回道:「這位是黃公子,是我在江南城的朋友。這位是張公子,我的仰幕者,說是沒有我活不下去。劉總管,這些人都是江湖中人,行事詭異,不太正常,大可不必理會。」
她皮笑肉不笑地抵毀一番三個男人,再從軒轅月的魔爪中掙脫,離他遠遠的。
軒轅月不高興宮青青避他如蛇蠍,他忙跟上去,「青青,等等我,北宮不安全,我沒有武功,你要保護我,等等我啊……」
他似真似假的話,劉亦聽了失笑,在前面給皇甫如是引路:「黃公子,這邊請。」
皇甫如是笑著點頭,左顧右盼。只見北宮建築氣勢宏偉,亭台樓閣無一不全,假山石榭,小橋流水,卻又依山傍水,座落於雲霧繚繞的群山之中。
「劉總管,這座北宮不同凡響,想必宮主花了不少心思打造吧?」皇甫如是沒話打話,問道。
他發現經過的地方,除了寥寥幾個木無表情的丫鬟和家丁,再無其他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香氣,說是香,卻又不盡然,就是讓人聞了有些焦慮。
「北宮本由老宮主所見,後來宮主翻新,才有今日北宮的輝煌……」劉亦突然衝上前,左右張望,他喃喃自語:「方纔三小姐還在這裡,怎麼一會兒不見了?」
「放心吧,這是青青的家,她不會走丟的。」皇甫如是淡笑回道。
「也是。」劉亦說著繼續在前面領路,卻不時張望,似在尋找宮青青的身影。
另一廂,宮青青趁皇甫如是和劉亦說話的當會兒,快速隱身。她的速度快,軒轅月和南宮湮的速度同樣不慢,幾乎跟她同時隱身在一起。
待劉亦與皇甫如是走遠,他們這才現身,往與劉亦相反的地方而去。
「南宮湮,你剛才進北宮有沒有發現不妥?」宮青青深嗅空氣中飄來的香氣,似很享受的模樣。
「你不覺得這香氣有蹊蹺麼?聞了讓人難受。」南宮湮晃了晃沉重的頭,不明白宮青青為什麼這副鬼樣子。
「喂,你覺得香氣難受嗎?」宮青青輕撞軒轅月的腰,發現他想心事的樣子更迷人。
「青青覺得難受,我就難受,青青覺得不難受,我也不難受。」軒轅月嘻笑著回道,引來宮青青和南宮湮同時不屑的白眼。
軒轅月掏出隨身攜帶的一小木盒。他打開木盒,香氣四溢。南宮湮湊上前,頓時神清氣爽,知道那顆藥丸是好東西。只可惜,小木盒只有一粒拇指大小的藥丸。
「青青,把它吃了,可解百毒。」軒轅月將藥丸遞到宮青青唇邊。
她搖頭:「不要,你身子虛,傷勢未好,自己吃。」
「我沒問題,要你吃就吃,你不聽話,我不要你了。」軒轅月這話讓宮青青笑開了眼:「那敢情好,我更不能吃了,你留著自個兒吃吧。或許給南宮湮吃,他吃了,你要他,哈哈。」
宮青青這話讓軒轅月心裡添堵,該死的女人,一點兒也不可愛,可他就是愛得不得了。
南宮湮聞言跳了老遠,「醜八怪,你別嚇我,我沒有斷袖之癖。」
宮青青接過軒轅月盒中的藥丸,半瞇美眸道:「這百香丸是難得的聖藥,你有它早該服下,乖,張嘴。」
她美眸如水,溫柔繾綣,軒轅月像是中了魔咒,乖乖地張了嘴,待吞下才發現不妥。
她搭上他的肩膀,忍著笑道:「我發現你這個男人真經不住誘惑,小小的美人計就讓你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只是經不住你這個美人的誘惑,是真的。」軒轅月只在乎自己把好東西吃了,他的女人要怎麼辦? 似知道他在擔憂,宮青青從包袱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木塞,香氣四溢,居然跟他的百香丸散發一樣的清香,軒轅月傻了眼,南宮湮同樣不敢置信。
「你們不想想我是做什麼的,那柳巖坊我是老闆,那裡什麼都可以拿來下注,世間最珍貴的解毒聖品同樣有人拿來下注。我輕易贏了過來,再自行研製,將百香丸研製成現在這種小顆,一樣可以解百毒,效果不比大顆的差。我可是師傅的好徒兒,他精湛的醫術我雖不感興趣,但有用的東西拿來己用還是不錯。」
宮青青得意洋洋,笑瞇了眼,實在是眼前兩個男人見鬼的樣子取悅了她。
「醜八怪,你真是怪物。百香丸世間只有兩顆,你居然研製出了這麼多。先讓我吃一顆,我吃了它,以後你就是我的人!」南宮湮拿起一顆吞入腹中,胸口的窒悶感頓消,果真是了不得的解毒聖品。
難怪宮青青沒事,原來一早服下百香丸,百毒不侵。
「青青是我的人。」軒轅月佔有性地攬宮青青在懷,宣誓自主權。
「她是我的未婚妻,醜八怪,你說是不是?」南宮湮反駁,不甘示弱。
兩個男人幼稚地吵了又吵,宮青青聽了直翻白眼,打算騰地兒,讓他們吵個夠。
她施展輕功一路飛奔,在經過名為「煙雨軒」的別苑時,倏地頓住腳步。
隨後而來的南宮湮和軒轅月同時噤聲,他們對視一眼,上前拉住宮青青。
「我去!」南宮湮以嘴型說道。不待宮青青同意,他已飛身躍入別苑。
那詭異的「辟辟噗噗」的聲音源自這裡,他朝聲音的出處走去,待去至後院,他隱身於木柱之後,看向正在焚燒什物的女人。
只見其背影,一個長髮黑衣女人,她不停往火堆中添加柴火,那些物什被布幔遮擋,看不清楚到底在焚燒什麼。他們之前聞到的詭異香氣,和火堆裡散發的味道一模一樣。
南宮湮正猶豫要不要現身之時,長髮女人倏地回首,她遍佈傷痕的猙獰臉容嚇得南宮湮退後兩步。那張臉,甚至可以看到頭骨。
女人發出陰鷙的笑聲,擱下柴火,起了身。
她起身的瞬間,圍著的布幔隨著她的動作飄落便露出她正焚燒的物件,竟原來,是一堆屍首……
饒是南宮湮見過大場面,亦被這等詭譎的情形嚇得傻了眼。
女人淒厲的笑聲漸歇,凌厲的一掌攻向南宮湮的面門。
南宮湮險險避開,只覺女人掌風過處,有冰氣散發,竟是失傳江湖已久的寒冰掌。寒冰掌霸道毒辣,中掌之人心肺皆會被冰凍,不足一個時辰便會死於非命。
南宮湮不敢怠慢,小心應對,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焚屍?!」
女人只笑不答,聞聲趕進來的宮青青和軒轅月見到此等症狀怔了一回。宮青青不曾見過這等噁心的場面,轉過身子便大吐特吐。
軒轅月擋在她跟前,眸子精光乍現,寒冽頓生。不過一瞬,他回復常態,擁著宮青青往煙雨軒外而去。 宮青青擔心南宮湮,說道:「南宮湮他……」
「他是武林盟主,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對手,放心,他不會有事。」軒轅月打斷宮青青的話,不容置疑地將她帶出軒外。他只是不喜歡自己的女人不好過,那些噁心的東西,不該入她清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