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竇子聽了軒轅月的餿主意,暗自叫苦,又是他做這個壞人。
軒轅月一掌打在小竇子的頭頂,小聲喝斥:「有沒有聽朕說話?」
「是,主子。」小竇子訕笑,也小聲回道。
那廂宮青青沒敢睡,就怕自己一閉眼軒轅月就來煩她,便索性睜大美眸等著軒轅月來騷擾,然後再徹底把他趕走。
只是一刻鐘過去了,軒轅月還沒有半點動靜,該不會她方才踹他後他舊傷復發了吧?
想到軒轅月的傷勢,宮青青憂心忡忡,坐立難安。
她撈起轎簾,只見軒轅月那輛馬車落在她這輛之後,歹命的小竇子跑在她的馬車旁邊,頻頻回首看向軒轅月乘坐的那輛馬車,憂心忡忡的模樣。
宮青青招手道:「小竇子,你上來。」
小竇子忙一躍而上,「娘娘,奴才在。」
「別叫我娘娘,我不是什麼妃子。」宮青青聽到這個稱呼就蹙眉。
「是,娘……三小姐。」小竇子又回頭瞟一眼軒轅月乘坐的馬車,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們家的主子呢?剛才聒噪得跟鸚鵡似的,這會兒死到哪裡去了?」宮青青也回頭看向身後的馬車。車簾隨著輕風不時掀起,看不清裡面那個人,好像是躺下了……
「主子說有點疲累,要躺一會兒。不過……三小姐,沒什麼,主子很好。」小竇子欲言又止的樣子令宮青青心生疑竇。
小竇子一定是瞞了她什麼事,她縱身就要躍下馬車,小竇子忙制止道:「主子真的沒事,三小姐安心在馬車上休息——」
他話音未落,宮青青便已將他推開,衝上了另一輛馬車。
小竇子抹了一把汗,他演得好累。讓宮青青知道這是軒轅月故意算計的,他們都會很慘。
宮青青衝上馬車,就見軒轅月忙著遮掩衣襟上的血漬。她用力揪著他的衣襟,軒轅月咳嗽不止,她才鬆了一點力道,大聲問道:「軒轅月,你怎麼了?!」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軒轅月喘著粗氣兒回道,不著痕跡地握上宮青青的小手。
這雙手珠圓玉潤,柔若無骨,真好摸。
「還說沒事,都吐血了。」宮青青沒好氣地回道,渾然不覺自己落入了魔爪之手。
此時小竇子小聲補充一句道:「主子說是小事,不能驚動三小姐,怕三小姐擔心。」
真是造孽,又說謊了。神明在上,他也是被逼的。
「我才不會擔心。這種禍害……」宮青青見軒轅月蹙緊眉頭,呼吸加重,打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晦氣話,聲音放柔:「哪裡不舒服?」
「胸口有點悶,青青,你幫我揉揉。」軒轅月抓著宮青青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口位置。
那裡活蹦亂跳的一顆心,全是因為她。
宮青青把上他的脈搏,好一會兒道:「氣息還算正常,可能是馬車顛簸才影響了傷勢。你躺在我身上,好好休息,別再說話。病要好好調理才好得快,拖的時間長了,容易落下病根……」
她叨叨絮絮地說著,軒轅月靜靜地聽,頭倚在她的大腿上。
「怎麼這樣看著我?」宮青青被軒轅月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的眼神太專注,好像沒見過她的模樣。
「你好看。」軒轅月修長的手指滑過她的嫩頰,她的眉眼,動作輕柔,怕重一些便折損了她的美麗。
宮青青不解風情,直接拍開他的手道:「別動手動腳,給我乖乖地睡覺。」
軒轅月雖有不滿,可能這樣靠在她懷裡,已經很幸福了。慢慢來,得到她的身子是遲早的事,只要他再努力,運用巧技,不怕不把她手到擒來。
他在宮青青懷裡蹭了蹭,大掌不著痕跡地摸上她纖細的柳腰,不盈一握,手感真好……
「醜八怪,你出來!」此時有人破壞,正是陰魂不散的南宮湮。
軒轅月眸中精光一閃,緊緊抱著宮青青的腰:「青青,我怕吵,你幫我趕走他。」
「呃。」宮青青立刻撈起轎簾,入眼的便是南宮湮粗魯踢馬車的動作。
「南宮湮,你過來!」宮青青朝南宮湮招手。
南宮湮像是收到聖旨,忙不迭地湊上前對她笑得謅媚。
宮青青伸手,揪著他的衣領,淡聲道:「你如果再敢來搗亂,打攪軒轅月休息,我把你撕碎。現在,給我滾!」
「醜八怪,你偏心。他在用苦肉計,你該不會就這樣上他的當吧?」南宮湮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傻子也看得出這是小竇子和軒轅月演的一齣好戲,虧宮青青還是一個戲子,居然連他們在作戲都瞧不出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
軒轅月一聲輕咳,宮青青瞅他青白的臉色一眼,索性將南宮湮推離開去,懶得跟南宮湮浪費唇舌。
「青青,你回去休息吧,我躺一會兒就好了。」軒轅月說著,眸中卻有毫不掩飾的熱情。
「等你睡著了我才回去。這去往北宮還有幾天的路程,你養好身子,病情不能再反覆。」宮青青輕撫他滑如綢緞的墨發,不滿地嘀咕:「不明白你的頭髮為什麼比我的好看,真受不了。」
「當然不是,青青的青絲比我的好看多了。」軒轅月忙安慰宮青青受傷的小心靈。
「你給我閉嘴!」宮青青一聲喝斥,令軒轅月不敢再吱聲。
他緊緊抱著宮青青纖細的腰肢,剛才湧起的狂熱慾念此刻盡散無蹤,他窩在她的懷中輕喃低語:「青青,跟你在一起很幸福。」
宮青青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能再靠這般近,不大真實。可是,軒轅月確實這樣躺在她的懷抱,無論昨天的他們是否只有傷害,明天的他們又將如何,最起碼,他們也有這種平靜快樂的時候。
馬車外的南宮湮猶豫很久,終還是撈起車簾看向馬車內靜靜相擁的男女,嫉妒得幾欲發狂。為什麼軒轅月能這樣抱那個女人在懷?真可惡!他就站在這裡看,宮青青卻根本沒發現他的存在,逕自和軒轅月打得火熱,這個女人眼裡心裡只有那個暴戾的腹黑皇帝。
「南宮公子,別看了,三小姐是我家主子的人,輪不到你覷覦。」小竇子在一旁幸災樂禍地道。
「那可不一定,花無百日紅,我看軒轅月能得意到幾時。小竇子,你給我小心點,別讓我抓到你的小辮子!」南宮湮踩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他跨上馬,不多久便追上走在最前面的皇甫如是,譏誚地道:「如是,你真沉得住氣!」
皇甫如是回視他一眼,淡聲道:「與其湊上前看他們如何恩愛,不如像我這樣,眼不見心不煩,告訴自己其實沒什麼大不了,下回再尋找楔機便是。」
「到底是做大事的人。怕只怕,無論你如何沉得住氣,也無機可趁。」南宮湮向前飛奔,打算也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皇甫如是回頭看向那輛馬車,若有所思,而後也加速,往南宮湮追去。
途中沒有南宮湮的搗亂,倒也相安無事,三天後,一眾人等順利到達天香鎮。北宮座落在天香鎮烏龍山間,那裡地勢險峻,有天然優勢。
因為軒轅月的特殊身份,怕去至北宮引起不必要的混亂,宮青青便索性給他戴上一張**,化身為一個相貌一般的青衣男子。
她想給他安一個書僮的身份,軒轅月不樂意,要以她的男人自居,否則不戴面具。無奈之下,唯有折衷,讓他成為仰幕她的男子——張三。
軒轅月滿意他這個身份,卻不滿意這個阿貓阿狗的名字,於是將張三改成張幕。
宮青青早已受不了軒轅月的挑剔自行上山,軒轅月帶著小竇子忙跟上,怕宮青青受不了誘惑,被南宮湮那個胚子給拐了。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去至北宮。
北宮門前靜悄悄,好像是一座無人的死宮。
「小心有詐!」南宮湮收斂了臉上輕佻的笑容,將宮青青攔在身後。
宮青青不敢輕忽,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向軒轅月,走至他身旁道:「你受了傷,小竇子沒有武功,不如你們在客棧等我……」
「我要跟你在一起。小竇子,你跟他們下山,不得有誤!」軒轅月也收斂了一貫的無害笑容,感覺到了北宮的異樣氣氛。
「主子,我不走,要誓死保護主子。」小竇子任何時候都是軒轅月的貼身內侍,從軒轅月登基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不曾離開他身旁,此刻也不願離去。
「怎麼,你敢抗旨?!」軒轅月冷眼瞟向小竇子。
「奴才不敢。」小竇子無奈地行了個禮,帶著一眾侍衛一步三回頭的下了山。
南宮湮猶豫片刻道:「我先去裡面探個究竟,待會兒你們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