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事後宮碧瑤有沒有說過什麼。」聽完那段舊怨,宮青青打破沉默問道。
「她說木已成舟,一切成定局,無話可說。那之後她避而不見,深宮之中,最忌諱不清不楚的男女關係。她曾說過要我別為難你,更不准我對你下毒手。原本我已聽進她的勸告,不想那時你突然進宮,成為軒轅的楣妃。看到你的一刻,新仇舊恨湧起,我誓要將你帶給我的痛苦盡數還予你。世事難料,我不曾料到,最後我竟會對你動了心。」沈墨寒苦笑。
往事不堪回首,想多一次,便傷神一次。而今,再次面對宮青青說起那些往事,只覺經歷了輪迴,一切都不真實。
「以前我的記憶不復存在,不知以前為何會這般。雖然你們沒怎麼提北宮,但我感覺那裡不簡單,也許我該回那裡一趟。」宮青青囈語,沒有將沈墨寒所說的喜歡放在心上。
「我陪你去,即刻啟程。」沈墨寒眸光一閃,沉聲道。
宮青青傻了,她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不是以前的宮青青,孰是孰非已不重要,過往的一切都拋下,對誰都好。
「我知道你想避開軒轅,趁他重傷的當會兒,你離開的時機剛剛好。」沈墨寒目光灼灼地看著宮青青,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再說吧。」宮青青對沈墨寒的提議不感興趣,轉身想回房休息。
「難道你想跟他進宮,再進皇宮那個牢籠?我清楚記得當年的宮青青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走出皇宮,過往一切歷歷在目,你都忘了麼?」沈墨寒的聲音自宮青青身後響起。
「我的路,自己知道要怎麼走。沈墨寒,你無需用話來激我。我再重申一次,對於你,我從來沒有男女之情,就連朋友之誼也沒有多少。我們僅有的,就是當年的相互利用。再有,我欠你的救命之恩。」宮青青淡聲道,朝沈墨寒揮手。
說她不識好歹,說她無情無義,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她不想沈墨寒對她抱有期望,圍著她打轉,他該走出北宮二姝的魔咒,過自己的新生活。
「青青,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心裡只有他?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否則我不會放手,也沒辦法放手!」沈墨寒追上宮青青,用力抓著她的手。仿若這般,便算是抓住了這個女人。
「一定要給一個原因給你嗎?」宮青青輕聲反問,眉間籠罩了一抹輕愁。糾結的秀眉,緊抿的紅唇,在在顯示她有心事。
沈墨寒按捺住不忍,加強語氣道:「我想知道。一直以來,我不知道軒轅哪裡比我好,值得你傾心以對,要知道,他不曾給你什麼。若說刻骨的,怕也只有傷害罷?」
「原因很簡單,我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在那一世,他就是我的夢中情人。如此,你信嗎?」宮青青的笑意輕淺,不斷放大,仿若秋夜靜靜綻放的雛菊,淡若無痕:「也不全然是。就算我沒有上一輩子的記憶,他也還會是我喜歡的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了。愛情的事,沒你想像的那麼複雜。沈墨寒,我以為你也曾愛過,應該會懂的。」
宮青青錯開腳步,施施然離去,只餘下沈墨寒呆怔在原地。
是啊,他也曾愛過,應該懂的。不過就是那麼一個人,悄悄進駐了心底,再拔不去。
或許,是他在強求吧?愛就是愛,不愛便是不愛,無論他做什麼,宮青青都不可能對他有感覺。如她所言,他們連朋友也稱不上。
宮青青去至三樓,她回眸,看向樓下癡站的沈墨寒。月華下的沈墨寒,出類拔萃,優雅出眾,這樣的男子她都看不上,絕不是她心氣高,而是她的心只能裝下一人,沒有多餘的位置給他人。
她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光卻看到在沈墨寒的身後,在屋簷下悄然流洩的光影之下,站著一個看不清容顏的男子。他仰望她,在想什麼?
呆怔片刻,宮青青決定不去深究。無論那人是誰,知道了只會徒增困擾。也罷,什麼都不想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晚,宮青青睡得酣暢,不曾醒來一次。次日她想睡懶覺,綠衣卻衝進寢房把她搖醒。
「發生什麼事了?」宮青青不甘不願地爬起來。
綠衣知道她的睡眠習慣,若非有事,不可能把她從床榻挖起。
「小姐,這是北宮的來信,老宮主,小姐的父親宮天翼病危,想請小姐回一趟北宮。」綠衣將信函遞給宮青青。
她將內容大致掃一遍,上面只說宮天翼病危,情況緊急,要她無論如何也要回北宮。
昨晚她才起意想回北宮,今日就有這樣的消息傳來,看來這一趟,必須得前往。
「綠衣,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啟程,往北宮!」宮青青猶豫將近一刻鐘,最終還是下定決心。
直覺北宮不簡單,那裡應該藏著一些秘密。迎難而上,揭開謎底,這是她想做的事。在江南城待了三年時間,很少出去走動,她的身份已經敗露,去北宮找點樂子打發沉悶的日子也未嘗不可。
「是,小姐!」綠衣應聲而去,很是激動。
想必能出江南城走動走動,不只是她的願望,也是綠衣她們的心願。
看到跟前一字排開的幾個少女,宮青青只覺頭大。
「綠衣跟我走。紅霞,三兒,阿紫,你們三個各守自己的陣地,不得有誤。」宮青青這話令三個少女同時垮下小臉。
紅霞是千嬌閣的執事與護院,不能離開。呂三兒是戲子樓的花旦,自然也不能離開。阿紫則是柳巖坊的常勝將軍,沒有她壓場子,一天不知要損失多少銀子,自然更不能離開。
「我們要跟隨小姐左右,保護小姐的安危!」此次三個少女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跟過去只會讓我分身乏術,北宮可不是好玩的地方。綠衣跟我足夠,就這樣!」宮青青看向那個早已上了馬車的大人物,心情不大好。更莫說皇甫如是與南宮湮早已上了馬,只等她一聲令下,則可以啟程,去往北宮。
她是回「家」探望病危的「父親」,而不是去遊山玩水。如此大的陣仗,容易引起眾人臆測。
這廂幾個丫頭跟在她身後不願離開,宮青青不得不去到南宮湮和皇甫如是的高頭大馬前道:「你們兩個下來,我有話要說!」
「醜八怪,我喜歡你仰視我說話!」南宮湮妖冶的笑容綻放,可惡得緊。
「我問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宮青青一聲低咒,直奔主題,問道。
「去北宮,醜八怪,你呢?」南宮湮笑,明知故問。
「我不准你們跟著!」宮青青怒聲道。
「笑話。我們先說去北宮,可沒說要跟你走!如是,別理這個無聊的女人,我們走!」南宮湮說罷,策馬離開,皇甫如是回眸一笑,緊隨其後,揚長而去。
「紅霞,我們也用這招,先走,看小姐怎麼趕我們。」呂三兒小小聲道。
「你們不想活就跟過去!」宮青青一聲怒喝,嚇得呂三兒趕緊閉了嘴,不敢再放肆。
「青青,再說下去天黑了,上馬車,起程。」坐在豪華馬車裡的軒轅月極度不耐煩,探頭看向宮青青,朝她招手。
宮青青衝到馬車跟前,指著軒轅月挺直的鼻樑道:「還有你,不准跟——」
她話沒說完,軒轅月便將她撈進了馬車,討好地笑道:「你明知趕不走我,何需多此一舉?小竇子,啟程,盡量趕路,不必顧及我的身子。」
「是,主子!」小竇子一揚手,馬車便緩緩向前。
「你是皇帝,跟著湊什麼熱鬧?而且你重傷未癒,跟過去只會成為我的負累。」宮青青不滿地道,結果被軒轅月抱進他懷中。
跟他靠得這麼近,近得能聽得到他的心跳聲,他灼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至她身上。突然覺得馬車內的空氣有些凝窒,讓人無法呼吸。
軒轅月逐漸加重的氣息讓她不敢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俊顏不斷靠近自己。
她想,她該躲開的,不該在馬車這樣的地方發展這種見不得人的姦情。可是,可是……
她完全無法動彈,直到他殷紅如血的薄唇輕觸到她的。他薄唇微張,含著她豐潤的下唇,輕輕吸吮,力道在吮吻不斷加大。
「小妖精……」軒轅月沙啞的聲音傳進宮青青混沌沌的思緒,他濕熱的舌尖纏吮著她的,她羞澀地回應,心跳加速,臉紅得像猴子屁股。他身上某個東西正抵在她的溫暖之源,讓她好緊張,更是口乾舌燥。
他的手滑溜地鑽進她的裙底,摸上她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