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跟我一起進宮,否則我再不回皇宮。」而後傳來軒轅月斬釘截鐵的聲音。
「你這人怎麼這樣,蠻橫不講道理。你以前熱衷做皇帝,圖謀已久。千萬別告訴我,現在你發現,江山不及我一個女人重要。」宮青青略帶諷刺地道。
軒轅月是做大事的人,他有能力,有雄心,成就霸業,再造盛世王朝不是什麼難事。像他這樣的男人,站在權利最高端,那才是他應該站的位置。
軒轅月沒有回答,似在考慮她說的問題。沉默半晌,他才道:「我也不知在江山與青青之間,孰重孰輕。可我知道,喜歡你的心不假。如果我說你這個女人重要過軒轅王朝的江山,莫說你不信,我也不相信自己這樣的人會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宮青青微微頷首,這是軒轅月最真實,也是最誠懇的答案。
「是啊,正是這樣。你有沒有想過,關於我的那些流言蜚語未必是空穴來風。有時我也覺得自己不像什麼正常人,許會帶來什麼禍害也不一定。本來你的江山無礙,跟我在一起,只會令你左右為難。你不如,趁早放手了,還彼此清靜。我最怕有一天,你後悔遇見宮青青這號人物。」這些,同樣也是困擾她許久的事情。
她的體內湧動著一股力量,若她願意,她能駕御萬獸,還有她那個只在夢裡出現的師傅……
這一切的一切,也許從上輩子就預定了她現在的這條路。
「我不會後悔遇到你——」
「現在你說不會,是因為那些隱患還沒發生。如果有一天,我的存在危及到了你的江山,軒轅月,告訴我,你會怎麼做?」宮青青目光灼灼,一字一頓:「你想清楚再給我答案!」
「就算因為你我的江山岌岌可危,我也不會犧牲你而成全我的錦繡河山。我有能力治理好自己的國家,更有能力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這兩者如果有衝突,那我寧可負盡天下人,也絕不負你!」軒轅月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沒有片刻猶豫,斬釘截鐵地回道。
「你……」宮青青不曾料到軒轅月會給出這樣的答案,一時語塞。
「青青,這些都不是問題。我只在意,曾經傷了你,要怎樣才能彌補那些傷害,讓你心甘情願隨我回宮。就好比這幾年,我將政事處理得井井有條,軒轅王朝國泰民安。可是沒有你跟我分享我的成功和喜悅,這一切有什麼意義?」軒轅月眸色溫暖如玉,照進宮青青冷硬的心。
他微一用力,便將她帶入懷中,在她耳畔囈語:「這樣跟你對話,感覺很奇怪。什麼事到了你那裡你都能一笑置之,你應該說,有宮青青在,任何問題都不存在。」
宮青青失笑,靜靜地偎在他的懷中,「我只怕自己一輩子都忘不了你給的那一掌。當時我就想著,你對我絕情,我將比你更絕情!」
她原沒想過給自己留一條回去的路,是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是,軒轅月來勢洶洶,她好像沒什麼招架之力。
若他的心裡沒她,這事倒是好辦,問題在於,她受不了他心心唸唸都是她的樣子。
「你這丫頭向來都是嘴硬心軟,你心裡捨不下我……」
軒轅月的聲音輕輕淺淺,聽在宮青青耳中,亦傳進站在門口的沈墨寒耳中。
他悄無聲息地踱步走了開去,站在清冷的月色之下,手足冰涼。
又是這樣的結果,軒轅月輕易就讓宮青青原諒了他以前的過錯,為什麼宮青青如果不堪一擊?抵擋不住來自軒轅月的誘惑?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房門終於被拉開,宮青青輕手輕腳地自裡面出來。待看清沐浴在月色之下的白色身影時,她怔了好一會兒。
「沈墨寒,你來了。」她走至沈墨寒身後,輕聲道。
「你在這裡,我當然會想盡辦法回來。」沈墨寒不容置疑地拉著她的手在方纔她吃麵的欄干坐下,與她並肩坐在一起。
「他把軒轅鈺趕回了封地,命人把我強押出了江南。我擇機擺脫那些官兵,回到這裡,只想見你一面。」沈墨寒輕撫她絲絨般的髮絲,眉目溫柔。
宮青青揮開他的手,略過他最後一句話回道:「像是他的行事作風。他沒把你殺了,因為你是他的朋友。沈墨寒,以後別再為我費心思了,我不可能對你動心的」
她不想看到他們這對曾經要好的朋友因為她互相殘殺,依軒轅月霸道的性子,沒有對圍在她週遭的男人痛下殺手,是他在忍耐,或許,也是怕她生氣。
「或許,最後他會死在我手上。」沈墨寒不置可否地道,像是在開玩笑的語氣。
「你想殺他,為什麼?因為他從你手中奪走了宮碧瑤?」宮青青的笑容隱去,盯著沈墨寒的側臉反問。
「曾經恨他,確實是因為瑤兒。現在是因為,我說他會死在我手上的時候,你才正眼看我。為了這個,我對他動殺機不奇怪。」沈墨寒回視宮青青,眸中閃爍興奮的噬血光芒。
「我跟你無話可說!」宮青青動了怒氣,她跳下欄干,準備離開。
「只是開個玩笑,青青,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死板,連玩笑都不能開了?」沈墨寒在她身後揚聲問道。 宮青青折回沈墨寒跟前,沉聲回道:「沈墨寒,做人不可以這麼自私。憑什麼你認為你喜歡我,我就必須回應你?憑什麼我心裡有了其他男人,你就得對那人動殺機?你算是哪根蔥,憑什麼決定他人的生死?!就算是開玩笑,也不可以!我不希望有一天,我真的憎惡你這個人!」
沈墨寒聽了她這話放聲大笑,「我都說了只是開玩笑。好吧,以後我不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好了。青青,陪我坐一刻鐘你再休息。待軒轅醒了,看到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我挪走。你不知道,要見你一面,一解相思之苦有多難。」他作勢一聲歎息,告訴宮青青他有多無奈。
宮青青輕斥一句:「你這叫自討苦吃,怨不得誰。」她怔忡地仰望天際,突然想起宮碧瑤那個女人。正好沈墨寒也在這裡,或許他可以為她解惑。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起來。為什麼宮碧瑤是因為我進了宮,為什麼以前你如此痛恨我。沈墨寒,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答案?」宮青青收回定格在夜空的視線,看向沈墨寒,問道。
「恨你?」聽到宮青青這個問題,沈墨寒才猛然憶起,他確實曾經恨過宮青青,那是因為……
北宮,武林世家,江湖中赫赫有名。
若說北宮,首當其衝要提起的自然就是北宮大小姐宮碧瑤,她自小便有江湖第一美人美譽。而另一個名聲不小的人,就是北宮三小姐宮青青。宮青青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她的楣運。
只要什麼人一沾上宮青青,幾乎就要倒大楣。其實這倒不打緊,那一年沈墨寒進入北宮,被宮碧瑤迷住,那件事才真真影響了他的半生。
沈墨寒一表人才,又是當今太尉,青年才俊,武功卓絕,脾性氣質皆不俗。宮碧瑤與他相處不足半月,便對沈墨寒暗生情愫。
沈墨寒與宮碧瑤的感情平穩進展,正在此時,卻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情。
那晚沈墨寒正在客房酣睡,突然間驚醒是因為一個女娃摸進了他的寢房。在他錯愕來不及反應時,她便撲上了他,那個女娃便是宮青青。
這一幕被婢女瞧見,繪聲繪色地傳揚開去,整座北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讓宮碧瑤聽到不少閒話,說是沈墨寒花心不改,同時對北宮兩位小姐有意。
心高氣傲的宮碧瑤自是氣得不輕,她不聽沈墨寒解釋,與他斷絕來往。正值他們冷戰的當會兒,軒轅月也來到了北宮。
他們是好朋友,沈墨寒中意的女子,他心急難奈想看個究竟。
在看到宮碧瑤的一瞬,宮碧瑤美貌也令流連花從的軒轅月動了凡心,迫於她是沈墨寒中意的女子,軒轅月硬生生剋制對宮碧瑤的非分之想。
有一日宮青青拉著宮碧瑤去賞一年一度的百花節,宮碧瑤欣然應允。沈墨寒得知此事,雖討厭宮青青,卻不想錯過此次與宮碧瑤重修舊好的機會,當然,軒轅月也與他們同行,由此便發生了一件改變宮碧瑤命運的大事。
賞花之後,宮青青負責叫了一桌菜餚,四人邊吃邊喝。沒人料到宮青青會在酒菜中投藥,將軒轅月與宮碧瑤湊成堆。不只如此,沈墨寒三日後再醒,宮碧瑤已進宮,成為軒轅月的貴妃。
這一切的變故發生得如此之快,沈墨寒找宮青青對峙,宮青青承認是她暗中策劃了一切。要知道,當時的宮青青年紀尚幼,心計竟如此深沉,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