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前往即可!」南宮湮淡笑。他若不前往,就是怕了血手宮。他倒不信,他堂堂武林盟主,會鬥不過血手宮宮主。
「我隨你前往!」見勸不住南宮湮,黃如是決定隨同前往。
南宮湮點頭,便與黃如是一起跟在黑衣人身後,往江南城的郊區方向而去。
江南城北郊柯子嶺。那裡人煙罕至,山林聳立,傳來各種詭異的鳥類獸鳴之聲。在柯子嶺山腳下,有一座荒廟,廟外圍著眾多黑衣人。
在黑衣人包圍的正中央,停放著一座華麗軟轎。軟轎由金絲銀邊鑲製,涼風習習,掀起黃白交錯的簾簾,依稀得見轎人之人長髮飄逸,身著一襲黑袍,卻瞧不見真容。
「宮主,人已帶到!」黑衣人躍至軟轎之前,向轎中人覆命。
「做得好。」轎內男子聲音飛揚,聽起來心情不錯。
「不知宮主命屬下讓我們前來有何目的!」南宮湮看著軟轎內的模糊人影,暗自揣測這血手宮的宮主究竟長什麼模樣。
「本宮收到一些消息,你可能感興趣。南宮盟主,一日後點蒼寺將有一場浩劫,你若此時前往,興許能阻止一場滅門之災!」男子血紅的薄唇微掀,詭異的笑容緩緩綻放。
「你我正邪不兩立,為何要告之我這個消息,你目的何在?」南宮湮並不領情,沉聲問道。
在血手宮未出江湖之前,江湖平靜,根本沒有什麼大型的江湖廝殺。為何血手宮才出江湖,便掀起了詭異的腥風血雨?
「本宮的目的沒必要告之南宮盟主。你前不前往救點蒼寺,與本宮沒什麼關係,這只是本宮出江湖送給你的見面禮!」男子透過轎簾薄紗,看向站在他們跟前的兩個男子。
都是人中之龍,只可惜,世上容不下這麼多的傑出男子,能毀一個是一個,能毀一雙便一雙。
「宮主此次重出江湖,是要掀起江湖的腥風血雨麼?」南宮湮沉聲問道。
「非也。本宮對殺人不感興趣,只是日子過得很無聊,便出江湖玩玩。若是有很好的對手,那是再好不過。本宮乏了,起轎。」男子輕聲細語,倚在轎背閉目養神。
四個黑衣少女抬轎,自空中一閃而過,有如流星轉瞬即逝。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過須臾功夫,剛才還熱鬧的破廟人去樓空,破敗蕭條。
「如是,你要不要隨我一同前往點蒼寺?」南宮湮沉聲問道。
「也罷,我隨你前往,助你一臂之力。」黃如是猶豫片刻,回道。
事態緊急,南宮湮與黃如是即刻啟程,往點蒼寺的方向而去。
另一廂,宮青青自秘道出了千嬌閣,再悄然進入戲子樓。她才回到,綠衣便上前道:「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天塌了嗎?」宮青青這會兒覺得沒什麼大事可以入她眼,畢竟她前不久才經歷了一場驚魂記,嚇得半死。
「南宮湮及黃如是被人帶走,那些居然是血手宮的人。」綠衣定了定神,回道。
「那兩個胚子被人帶走就不會找我麻煩,剛剛好。對了,血手宮是什麼東東,很厲害嗎?」宮青青不解地問道。若不是,為何綠衣如此慌亂?
綠衣算是服了宮青青,連血手宮是什麼組織都不知道,虧她的武功內力如此深厚。
綠衣如此這般將血手宮的來歷出處一一詳解,宮青青聽了連連點頭,總結一句道:「呃,原來就是一個厲害點兒的魔教組織,挺好的。將來我混不下去了,我也混魔教!」
宮青青的回答令綠衣哭笑不得。什麼大事到了宮青青這裡,都成了小事兒。
「綠衣,別說什麼血手宮了,我現在很糾結,不知要不要逃亡呢。」宮青青如此這般將自己在千嬌閣的遭遇道出,說完哀聲歎氣。
「小姐要走也可以,帶上我,陪在小姐身旁服侍,我要隨小姐闖蕩江湖。」綠衣這自私的答案令宮青青聽了翻白眼,她一個爆栗敲過去:「笨蛋,跟紅霞一樣自私。我才懶得你們的死活,我只想搞定自己。」 「小姐怎能這樣……」綠衣圓眸突然一亮,小聲道:「小姐,黃如是的來歷查出來了。」
「說說看。」宮青青一邊泡澡,一邊問道。
「小姐英明神武,聰明伶俐……」
「得,說重點!」宮青青打斷綠衣大唱讚歌。
「是這樣的。黃如是,原名皇甫如是,乃天地王朝的太子。聽聞此人心思縝密,狡猾異常,有笑面狐狸之稱……」
聽到這裡宮青青不樂意了,打斷綠衣的話道:「什麼意思啊,我封自己為千面狐狸,他叫笑面狐狸,改天遇到他,他得改了自己的名號,給我讓道!」
綠衣乾笑:「小姐,還要繼續聽麼?」
「沒啥好聽的,朝廷中人,不是好人,對他沒好印象。綠衣,你下去吧,我要睡覺了。」宮青青張大小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綠衣看了直搖頭,待在原地不動。
「你這死丫頭,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叫你滾沒聽到嗎?」宮青青睜開眼見綠衣還直勾勾地看著她,對綠衣喝斥道。
「小姐睡下了,我才離開。」綠衣笑得無辜。
「算你有點良心。」宮青青倒在了床上,閉眼就要睡去。
「小姐,你不脫下面具再睡麼?」綠衣湊到她跟前,笑問。
「麻煩,不脫了,反正一樣睡。再說,現在脫面具真不安全,好怕有什麼眼睛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盯著我瞧……」宮青青小聲嘀咕,閉上眼便開始睡覺。
綠衣有點小失望。宮青青自己的臉多好看,一直藏著掖著,真是暴斂天物。平日裡也只有她就寢的時候才能見著,現在就算睡了,她也不脫下面具。
綠衣正打算離開,宮青青突然一躍而起,迅速脫下面具。綠衣眼冒紅星地看著她的臉,正打算好好觀摩,孰料她還來不及得看得仔細,宮青青便往自己的小臉塗抹藥水。
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她的臉就變成了艷兒那張臉。
「這樣我睡著了,也沒人能揭下我的面具!」宮青青這才安心地倒回床榻,繼續睡覺。
南宮湮及皇甫如是的離開,讓宮青青在戲子樓沒有後顧之憂。她頂著呂三兒那張臉,從樓上躥至樓下,再從樓下跳至樓上,到處串門子,好不快樂。
「呂三兒何在?!」宮青青剛從樓上下來,跑到水井舀了一大口涼水,正往小嘴倒,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突兀的聲音。
她的身子僵住。不是吧,小竇子咋也跑來了?
宮青青擱下勺瓢,頭也不回地便跑了開去,只剩下小竇子追在她身後喊:「姑娘,別跑啊,你還沒回答我呢。」
宮青青不跑才怪。她迅速跑得不見蹤影,累得小竇子氣喘噓噓。
宮青青躲回自己的老巢,驚魂未定。小竇子來了,那就是軒轅月也來了?慘了慘了,她還沒下定決心要不要跑,軒轅月怎麼可以這麼快就來了?
「三兒,你去應付今天來的人,務必將對方趕走。無論你是用什麼方法,都要把人給我趕跑,就算是你出賣你的色相!」宮青青找來呂三兒,這般交待。
「小姐,我就算想犧牲色相也沒辦法,就我這張臉,小姐能指望有色相麼?」呂三兒笑嘻嘻地回道。
「少給我貧嘴。我告訴你,今天這個主子是個難纏的人物,比上次的難對付多了,你要小心啊。」宮青青小心叮囑,有點不放心。
「知道了,我這就去將人趕跑。」呂三兒以為宮青青在說笑,沒什麼誠意地回道。
宮青青等在三樓的寢房,坐立難安,都快半個時辰了,呂三兒怎麼還沒回來?她悄悄看往樓下,只見靜悄悄一片,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詭異的安靜。
她又不能下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就是不想出現在軒轅月跟前。
又等了一會兒,宮青青等得不耐煩,正想進密道,卻聽得那裡傳來聲響。
她下意識地躲起來,直到看清是呂三兒,她這才放下心來:「三兒,下面發生什麼事了麼?」
「小姐,我趕不走那些人,他們不是來學戲的。小姐的直覺很準,果然是你怕的那個人,那個人長得可真好看……」呂三兒說著眼冒紅星,宮青青臉頰抽搐,受不了呂三兒的花癡。
再好看不就是一個人嗎?近幾年他們遇到的人傑出優秀的不少,呂三兒根本就是鄉巴佬進城,目光短淺,土!
「是真的,戲子樓的女眷起碼有一半被迷住了。要我是小姐,直接跟他進宮了——」
「呂三兒,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滅了你!」宮青青涼涼地道。
「別,小姐手下留情。這是那人給的名單,戲子樓的所有成員都必需下樓,少了哪個,哪個就要遭殃,不只如此,若少一人入場,他便要拆了戲子樓!」呂三兒邊小聲說,邊觀察宮青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