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別打了,小心傷著公子,屆時嬤嬤怪罪下來就麻煩了。」平兒急得不行,在一旁小聲喊道。
紅霞正在氣頭上,跟南宮湮打得不可開交,對平兒的話聽耳不聞。
一直沒說話的黃如是悄無聲息地靠近平兒,突然抓著她的小手。
他才碰到平兒的小手,正在與南宮湮酣鬥的紅霞突然衝回平兒身旁,咬牙切齒地道:「放開平兒的手,否則休怪我下手狠毒!」
她拔出腰間的軟劍,刺向黃如是的心臟部位,每一劍都指要害,招式狠辣,存心是要黃如是的性命。
平凡見情況不對,跑出雅間,沖樓上大吼道:「容嬤嬤,救命啊,小姐又發瘋了!!」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嬤嬤衝下樓梯,很快到了他們跟前,大聲喝道:「紅霞,還不給老娘住手?!!」
紅霞招式一頓,輕哼一聲,跳到嬤嬤跟前:「他們要輕薄平兒,該死!!」
「就你一天到晚有妄想症,就她這模樣,哪個公子哥會輕薄她?更遑論是這兩位公子這樣的人中之龍?!」容嬤嬤沒好氣地道。
「可是你沒看到這個胚子的色模樣,他摸平兒的手,他摸平兒的下巴呢。平兒只有我可以碰!」紅霞極力辯解。
她看人很準,就知道這兩個男人來意不善,尤其是對平兒,更如此。
平兒乾笑兩聲,忙著給南宮湮及黃如日賠禮道歉:「兩位公子莫見怪,我家小姐就是性子耿直,無心冒犯兩位公子。」
「平兒姑娘說笑了。我們是慕名而來,不小心得罪了紅霞姑娘,有罪,有罪,這是一點小意思,紅霞小姐請收下,當我們向平兒賠禮道歉。」黃如是扔出一疊銀票,遞到紅霞跟前。
紅霞沒看過這麼多的銀票,下意識地看向平兒……
不只如此,就連容嬤嬤也看向平兒。
接下來,黃如是也看向平兒,還有南宮湮,也跟隨眾人的目光轉移,看向平兒。
平兒被眾人看得窘迫不已,羞紅了小臉,幾欲鑽地。她垂眸道:「奴,奴婢先去忙了,不打擾小姐和兩位公子商談要事。」
她趕著逃離現場,火燒屁股似地跑遠。走得太急太快,幾被杌凳撞翻在地,痛得她呲牙咧齒。
直到平兒走離眾人的視線,眾人這才異口同聲地呼了口氣。
黃如是將銀票擱放在桌子上,笑道:「我們明兒個再來消遣,紅霞姑娘,明晚見。」
語罷,他拉著靈魂出竅的南宮湮出了千嬌閣。
走了老遠,黃如是回頭看去。
只見千嬌閣燈火輝煌,恍若白晝,閣前人來人往,一條宮燈照就的大道直通千嬌閣,好不熱鬧,好不氣派!
「如是,我怎麼覺著那個平兒有點怪異?還有這千嬌閣,怎麼也透著一絲詭異?」南宮湮也傻怔地看著千嬌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
黃如是一聲輕笑,回道:「不如你說說看,到底是哪裡不妥?」
「第一,紅霞作為護院,武功好很正常,可她為什麼要把她的丫鬟平兒當成主子一樣保護?我不過就是摸了那個東西的下巴而已,有必要喊打喊殺麼?第二,方纔你給銀票是不是故意試探她們?紅霞不知要不要收銀票,就連嬤嬤也在徵詢平兒的意見,好像能拿主意的人,只有平兒……」
黃如是點頭,沉思片刻回道:「第三。你對紅霞說了那些愛慕之詞,平兒笑了你,那是她不經意流露的真性情。我們看到的平兒卻是另一種面貌,她很害羞,這點若不是此前她流露了真性情,我們很可能被她精湛的演技騙了!」
「是我們落後了麼?還是江南城的女人都是這般難以理解?」南宮湮看著千嬌閣的方向愁眉不展,真不懂女人都像平兒與呂三兒這般難懂,還是只有這兩個女人例外。
若一天到晚跟這樣的女人打交道,他一定會累死。所以,他還是喜歡草包美人,只需要暖床,其他都不必理會。
「總之,明晚我們再來一探究竟。再會會平兒,就知道是不是我們多心!」黃如是拉著哀聲歎氣的南宮湮回到戲子樓前。
誰知大門有人守衛,見他們來到,門衛出手攔截他們:「兩位公子,已過了戲子樓就寢的時候,明日請早!」
「不是,我們是戲子樓的學徒,住在此處。」南宮湮解釋道。
「即便是學徒也有門禁時間,過了戌時三刻便不得入內!」門衛一板一眼,仍然不放人。
「綠衣姑娘可沒對我們說……」
「算了,南宮,今晚我們就去客棧住一宿好了。」黃如是將南宮湮拽走。
待走遠,他才道:「呂三兒開始對付我們了,她先下手為強,想讓我們知難而退!」
「她越這樣,就越讓我湧起征服的慾望。不過是一個丑點兒的女人,我就不信對付不了她!」南宮湮冷笑,他倒想看看呂三兒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
「征服?」黃如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南宮湮:「千萬別告訴我,你對呂三兒開始有了征服,想要她!」
「感興趣是事實。你放心,對於醜女人,我素來提不起性致。」南宮湮上下掃視一番黃如是,笑容意味深長:「莫不是你想要她?」
黃如是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他們兩人找到最近的一間客棧,相攜正要進入,正值此時,有一頂軟轎停在了客棧門口。
南宮湮和黃如是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頓下腳步,看向軟轎中人。
是一個身高與他們相仿的男子。他身著淡紫色長袍,臉龐輪廓很深,稜角分明,冷漠如冰,身上透著一股距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這是……
似感覺到他們的目光,男子回頭瞟他們一眼,視線最終定格在黃如是的臉上。他們的視線交纏了片刻,再錯開,冷漠男子便率眾進入了客棧。
「是他,軒轅鈺,他怎會出現在了這裡?」黃如是若有所思,看著軒轅鈺的背影發呆。
「你是說曾經的瑾王,軒轅鈺?他不是被當今聖上趕至漠北之地守城,終身不得離開麼?」南宮湮對朝中大事略知一二。
只知軒轅鈺在兩年前被軒轅月治罪,趕離京都的繁華聖地,遷往漠北,終身不得離開漠北。卻不料軒轅鈺敢抗旨不遵,出現在了江南城。
「正是瑾王,他不知道我,我卻遠遠見過他一回。瑾王倒是個人才,只不過一山不容二虎。兩年前的那場政變,致使他落了個人走茶涼的結果。就不知瑾王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為了……」黃如是的話打住,令人浮想連翩。
「如是,你一次說完行不行?!」南宮湮受不了黃如是的吞吞吐吐,朝他吼道。
「你這急躁的性子何時才能改,我只是在想,能令瑾王違抗聖旨走離漠北之地,或許是為了……」黃如是話未說完,又有一人騎著馬匹衝到客棧跟前,吸引了他們的視線。
來人一襲月牙白長袍,眉清目雅,清雅出塵,有如神祇。他俊顏修眉,唇角含笑,有如春風撲面,讓人心生好感。
只不過,他的雙眼卻冷漠異常,與他身上散發的氣質截然不同。
白衣男子飛身躍下白馬,身姿優美。客棧立刻有小二上前來牽馬,白衣男子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視線與南宮湮的眼神交匯。
兩人都暗自詫異,不曾想會在此地打照面。只不過平日素無交情,便也只是相互點頭,白衣男子便踏入了客棧。
「南宮,你認得他?!」黃如是自是看出南宮湮與白衣男子之間的互動,問道。
「曾經軒轅王朝的太尉大人,現在的情報閣閣主沈墨寒,我身為武林盟主,怎會不認識?!」南宮湮若有所思,看著沈墨寒離開的方向想心事。
「那就對了。沈墨寒的事跡曾經傳得沸沸揚揚,他花半年時間建立了情報閣,收集全天下人的秘聞軼事,自己卻從不踏出情報閣半步。今日他與軒轅鈺同時出現在江南城,一定是為北宮三小姐宮青青而來!」黃如是斬釘截鐵地道,目露興奮之色:「這一趟江南之行,果然來對了!」
「原來是為了她啊。」浮現南宮湮眼前的,是一張不怎麼出色的小臉。
他南宮湮出身武林世家,與江湖中人常打交道,認識的人不少,北宮也去過。多年前,他曾去過北宮,見過北宮兩位小姐。
宮碧瑤乃人間絕色,令人過目難忘,他一直喜歡美人,自然對宮碧瑤的美貌吸引了視線。當時的宮碧瑤還未笈並,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他想藉機與之親近,誰知被一個惡劣的丫頭壞了他的好事。那個丫頭,自然就是宮青青。
當時宮青青尚年幼,行為舉止乖張,很不討喜,聽聞北宮上上下下都喜歡宮碧瑤,卻不喜歡宮三小姐宮青青。 ——
今天看能不能再更,不能更的話今天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