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阿姨!」小葵高興的拉著她走進來,「小美阿姨和M叔叔陪我一塊玩好不好?」隨即扁著小嘴抱怨,「爹地和媽咪又把小葵丟到一邊了,小葵決定,從現在開始討厭他們,再也不理他們了!」
粟原澤美笑著摸摸她的頭頂,抬眼,又跟M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M別開臉,把注意力集中到剛才的工作上,語氣輕鬆的說,「聽說你要回國了,呵呵,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說。」
粟原澤美目光垂落,「我來,只是想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他的手一顫,險些把試管裡的東西打翻。他忙穩住,「你知道的,我從來不需要你的感謝。」
「……所以,我更要謝。」
小葵睜著天使般純淨明亮的大眼睛,一會看看粟原澤美一會又看看M,小大人似的「哦」一聲。
然後走到M跟前,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M側過頭,嘴角扯出一絲淺笑,「小葵,什麼事啊?」
「M叔叔,你是不是喜歡小美阿姨啊?」
M倏地一楞,原來一直沒有被他說出口的愛,經由小葵這稚嫩的童聲,顯得那樣純潔而美好。可惜,只是僅限於童話故事中的美好。
粟原澤美的眉頭輕輕擰了下,「小葵……」
「是,我喜歡你的小美阿姨。」
M坦然的笑著,溫和的望著小葵。
粟原澤美怔了住。
小葵眨巴下眼睛,有些為難的說,「可是,承允叔叔也喜歡小美阿姨啊,他說過,一定要娶她的。那樣的話,M叔叔要怎麼辦呢?」
略帶憂鬱的褐眸在那一瞬變得暗淡許多。但他卻笑了,這一笑,慢慢營造出一種不疾不緩的恬淡氛圍。彷彿,他的愛,只是愛,沒有條件的愛。誰愛她,誰娶她,於他,那不過就是深埋內心的遺憾。
「小葵,跟阿姨回去吧。」粟原澤美默默的走過來,抓住小葵的小手。
「小美阿姨,」小葵沒有動,站在原地不解的望著她,「公主一定要嫁給她喜歡的王子,童話故事裡都是這樣寫哦。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粟原澤美的眉睫微微顫抖著,小葵天真的話,讓她無法面對。抬起頭看著M,沒有躲避,沒有畏縮。
那裡湧動著什麼,可能連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是M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抿緊唇,幾步走過去,倏地抱住她,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小葵捂著小嘴,偷偷一笑。然後摟著她的芭比娃娃,拉開門走出去。正巧,zoe迎面走過來,笑吟吟的蹲下身子,「小葵寶貝?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噓~」小葵堅起食指擱在唇間,神性兮兮的說,「小美阿姨跟M叔叔在裡面哦。」
「真的?」zoe兩眼一亮,嘴邊的笑非理性的擴散,挑了挑濃密的眉,「小葵寶貝真是好乖啊,走,叔叔帶你玩。」說著,抱起小葵就走向尼坤的工作室,大刺刺的推開門。
「尼坤,緊急情況。」
尼坤從電腦前探出頭,面無表情的掃他一眼,「說。」
「把M的房間封閉起來。」
「理由。」
「幫他追老婆。」
尼坤不再發問,又縮回頭,目光盯緊電腦屏幕,手上的頻率卻加快了……
房間裡,M抱著她,好像要記住屬於她的氣息。他對自己說,如果要離開,這就是他最後一次的擁有。
不,他從來都不曾擁有過……
粟原澤美安靜的被他抱著,心跳開始變得不規則,她下意識的抬起雙手想要回應,可手卻僵在半空,遲遲沒有辦法落下來。
「小美,愛我,真的讓你很痛苦嗎?」他的聲音,透出幾分無力。
她渾身一震,猛地推開他,「憑什麼說我愛你?」
M凝視著她,眼神中充滿寵溺和苦澀,「別忘了,你的心,是我親手種在那裡的。它清楚的告訴我,你愛我,你卻一直在逃避。」
「沒有!」粟原澤美堅定的否認,她不承認,也不想承認。
「我愛的男人是葉承允,他在我爸爸生病,姐姐出國,一個人支撐社團的時候,默默的陪在我身邊。哪怕,他那時候只是個連手槍都沒有握過幾次的富家公子,卻還是為了我逼著自己不停的努力。只為了,有一天會為我擋掉所有的危險……」
粟原澤美的手握成了拳,神情動容的說,「每天早上他會給我送早餐,天冷了會提醒我加件衣服,遇到黑道火拚時他比我還要緊張……我的心臟生過病,它再也承受不了太激烈的東西,所以,我寧願選擇這種平淡而又溫馨的感情。不要再說『我愛你』這種話了,那根本就不存在。」
「呵呵,」M垂下頭,額前的發蓋過眼眸,褐色的眸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愛上我就是背叛嗎?明明就有愛!」他倏地抬頭,痛苦而又懊惱的望著她,「你愛我,為什麼不敢承認?」
粟原澤美的目光漸冷,斬釘截鐵的回答,「我不愛!」
M咬著牙,兩手用力的板過她的雙肩,強迫她面對自己,「小美,你聽清楚了,我不想改變什麼,也不想妨礙到你的生活,只要你幸福,我就比得到什麼都要滿足!可是,我沒有辦法看著你在不停的欺騙自己,因為那樣,你不會幸福!我心疼你,我容不得你不快樂!你懂嗎?你懂嗎?」
粟原澤美架開他的手,兩眼咪起,小巧的臉頰上,是屬於她的堅韌和頑強,「我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你。」
她的話,頗值得玩味。
不相信,是因為已經發生了嗎?
久久,她調整了下呼吸,「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幸福,那麼,就不要再見吧。你說過的,讓我離你遠遠的,現在,我也有一個要求。」
轉過身,不去看他失望的神情,「請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想要拉開門,門卻被鎖了個結實。她擰起了眉,使勁的扭動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