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多年來,結下不少仇家,若王爺能答應將來我與我娘子有難時,王爺能相救。山海宮便是您的。您拆了重建或改建,都與我無關。」反正他不要了,不如送人。送人當然要送大人物,於是選擇了能給他做靠山的鎮南王。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沒有不吃的道理。山海宮靠著殺人為生,積累的金山銀山不知有多少,能歸朝廷所有,保證他一家平安有什麼問題。
葉鎮南點了下頭:「成。」
關山海直接遞上了自己的令牌,於是山海宮異主了,從此以後這裡的主人是朝廷,是朝廷的鎮南王。
因此葉鎮南也不得不在此多留了幾日,關山海交給他的山海宮規模不小,倒不是房子有多大!山海宮的營地其實就是這座豪華的酒樓罷了,讓他吃驚的是關山海的手下居然養了那樣多的頂級殺手,現在這些人等於都歸了朝廷,歸了他鎮南王府。該怎麼調度分配,一時間一是不能全部召集起來,二是不能直接帶回京去。
這些人他想留著自己用,就如同葉鎮西有東宮暗人,他也想培養一些自己的人才,而且只要頂級高手。
於是這樣一耽擱,傾傾和凌子寒也好多留幾天了。她本來想先回去的,無奈葉鎮南是個醋缸子說什麼都不讓凌子寒送她回京,只好一道耽擱下來,因為驚動了地方官員,暫時住在了何知府家裡,
趁著這個時候,傾傾也終於有時間能和冬兒說會兒話了,冬兒成親的第三天關山海陪著她到了知縣府來,也只是遠遠的陪著,把人送過來就說:「冬兒你們聊,我在院子裡等你,」
她說好,臉上沒有新婚的喜悅,平靜如以往,也許比以往更要平靜,傾傾明白有一種境界叫死水微瀾,大概就是冬兒現在的樣子了。
她們兩坐在涼亭裡,傾傾靠坐在朱紅色的欄杆邊上,看池中的魚,問她:「恨我嗎」
「不恨。」關山海已經跟她解釋過那天的事情了,她能理解傾傾的苦衷,沒有出面阻止沒有救她離開,反倒是觀禮了。當時有點絕望,因為傾傾是她最相信的人,居然都不救她。
「對不起,幫不了你。你總是獨立自強的,以往辦了我不少忙,可是我卻連你唯一一次的需要也幫不了你。」
冬兒現在已經不在乎了,甚至有一點慶幸:「其實我這兩天在想,現在這樣未必不是好的。大師兄沒有我想的那麼無恥,他說過婚禮後我若想走,他隨時放我走。可是我真的不想走了,如果那個人已經不可能了,這輩子注定是要將就了。就這樣吧!大師兄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跟我回京還是留下來?」
「我們要去龜田山的劍舞山莊定居,大師兄因為我喜歡劍,很久以前就買下了那兒。」劍舞山莊是以鑄劍聞名,以後她和大師兄去定居,想要什麼自己鑄。
傾傾說:「那就不回京了?」
「嗯,有空你帶姐妹們到劍舞山莊看我。」她也沒想到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但路是她自己選的,她想這樣走下去。從此以後她的生活裡將不再有腥風血雨,不在過問江湖上的事情,世上將只有隱居劍舞山莊的莊主夫人。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她就在那過一輩子了,一輩子不再出來。
傾傾尊重她的決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和決定,傾傾能做的只有尊重別人的決定,冬兒想隱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能離開是非之地過平凡幸福的小生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小幸福,至少她就不能。
葉鎮南在這處理了好幾天公務終於能帶傾傾回京了,無奈還跟著個大煞風景的凌子寒。
回京這幾天,幾乎是一找到空子葉鎮南就絲毫不留餘地的寵她,簡直要寵到天上去了。
比如這日車馬剛到了密州,炎熱的天氣裡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傾傾從馬車裡鑽出來,腳還沒有踏到地上,被葉鎮南一把抱住了,不讓她的腳踩在地上,美其名曰:「別弄濕了愛妃的鞋,地上積水多。」
傾傾無語的被他抱進餐館,剛剛坐下,小二走過來問菜單。直接看向了穿著最富麗堂皇的葉鎮南:「客官吃什麼?」
葉某人一點也不怕丟面子的當起了妻奴,溫柔的往向傾傾:「你想吃什麼?」
傾傾隨意點了幾個菜,還沒說完,一道毫不客氣的女聲從外頭傳來:「好俊的公子,可惜是個妻奴,嘖嘖!」
聽著聲音就知道不是一個善主,傾傾想自己好不容易像一個良家婦女,有一段時間沒撒潑了,居然就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了?果然從外頭走進來一個風騷的女子手裡拿著琵琶,一搖一擺的走了進來,穿著石榴紅的裙子,一點也不怕生的樣子,倒是有傾傾以前的兩分皮毛。
傾傾不悅的看她一眼,只是笑:「哪來的騷貨?長的差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也不是你的錯,妄想勾引我相公,就是你不自量力了,瞧著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那女人也不理會傾傾,只是往葉鎮南身邊走了幾步,嬌滴滴的道:「客官看奴家美嗎?只要客官願意小女子願意獻上一曲,為客官解憂。」
葉鎮南這會兒乖著呢,人家說他怕老婆。他就怕給她們看,怕老婆怎麼了?怕老婆是優良傳統,以前父皇也很怕母后來著。他傾傾的搖了搖扇子,雲淡風輕的道:「美,不及我妻千分之一。」
「客官,你說話很不客氣哦!可是奴家喜歡直白的人,客官女人看著再漂亮,只有用了才知道好不好,奴家的床上功夫那可不是吹的。」那姑娘想來和妓女沒什麼區別,居然直接闖進來拉客,大膽程度令傾傾都為她害臊。
看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比臉皮厚,她薛傾傾也不過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