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被押著向兩塊靈牌拜去……
關山海拜完之後,笑著看她:「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今天不會有人出手,薛傾傾答應過我的。」
這樣咄咄逼人的男人,冬兒從小就有逆反心理,越是逼她,她心裡越窩火。心中一個萬個不願意。
「夫妻對拜!」最後這聲音最高。
冬兒的頭被往下壓的時候,她絕望極了,因為從此以後她和二師兄再無可能了。
就在這時,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大堂外傳來:「且慢。」
所有人應聲望去,第一種感覺是搶親。
只見大堂外一個拄著枴杖的絕美男字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他走的很緩慢。卻沒有殘疾人的那種狼狽感,在眾人或凌厲或尖銳的眼神中他,他依舊慢慢的往前走,不卑不亢。明明撐著枴杖有些吃力,卻給人一種淡定如仙的感覺,他臉上的笑容是風輕雲淡的,好像根本不屬於這個複雜的世界,他是純粹的,他的笑容亦是純粹的,不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
世上居然有這樣的美男子!
傾傾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真的很出色。她這樣貪財的人,都不敢有把他拐進夜香閣幫她賺錢的念頭,彷彿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一種褻瀆。
他的眉目清秀,穿了一件青色的袍子,神態舉止都叫人移不開眼睛。偌大的大廳裡本來有人站起了身來,見了他又紛紛的坐了回去,像是怕打擾到他似地。
他暢通無阻的一步步走到新郎和新娘面前,冬兒已經呆住了,她顫抖著手指驚魂未定的看著眼前的人,眼中積攢著盈盈淚光。
冬兒想往前走一步時,手被一隻大力的胳膊緊緊的拉住了。關山河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能拉住她,不讓她去到那個人面前。他一手拿著她,一手抽出劍來,神情冷肅;「步清風,你終究還是來了!」
所有人突然明白,眼前這個男子就是武林盟主的二徒弟,極少露面的清風俠步清風,傳說步清風的腿生來就是這樣,很小的時候被父母遺棄,幸得武林盟主收留,可以說是在武林盟主的家裡長大,與冬兒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步清風不理他,只對冬兒道:「我來觀禮,若你不想嫁,我就帶你走。」
觀禮兩個字有多傷人?只有冬兒自己知道,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她要的絕不是這兩個字,想了他許多年,終於又見到了真人。她的聲音無法平靜,有一絲很容易發覺的顫抖:「你帶我去哪?你會娶我嗎?」
他搖頭:「回家,師父很想你。」
只是這樣他與她這輩子只能是這樣,隔得再近也是天涯,咫尺天涯不過如此吧!他知道冬兒不在乎他的腳,也不在乎照顧他一輩子,可是他在乎,不能給心愛的人保護,處處要她照顧,他於心何忍?就算今天帶走她,結局也還是一輩子的師兄妹。
這麼近又那麼遠,冬兒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像是突然掉進了噩夢裡,不可置信的搖頭,聲音隨之變得冷漠:「不用,我嫁。」
她嫁,如果只能這樣過一輩子。相見不如不見,嫁給了關山海,以後他跟她再也沒有關係了,長痛不如短痛,
最高興的莫過於關山海,他握著冬兒的手很激動:「你真願意嫁給我?」
有一種絕望叫死心,她點點頭,臉色沒有任何新娘子的喜悅,冷冷的抽掉他的手道:「我有三個條件,你若想我心甘情願嫁給你,你必須要答應我,否則我隨時都有可能逃跑。」
「好,你說。」
「第一,以後不能再與我爹和二師兄作對,以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一筆勾銷。」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決絕。
「我答應。」他答應的很乾脆。他守著那些痛苦的回憶做什麼,再說他又從來沒有恨過她,雖然師父把他逐出師門,不過他知道是他自找的。
「第二,不許限制我的自由。」
「我答應,只要你經常回家。」不要幾個月都看不到人就行,他對她的要求一直不高。
「第三。」這是她最後一個要求,也是最難的。她想知道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她托付,值不值得她這樣堵上一切,她頓了頓繼續說:「我不嫁魔教中人,你若要娶我,先離開山海宮。」
一騙抽氣聲中,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張口就答應了:「好。」
「不是敷衍我?」冬兒只是覺得他答應的太快了,山海宮畢竟是他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拱手讓人不可惜嗎?
他握著她的手,滿不在乎道:「我有你就夠了,山海宮是為你存在的,既然你不要了,我也不要了。」
「你……」冬兒這一刻分不清真假來,分不出去是感動多一點還是驚訝多一點。
關山海寵她,是一點猶豫也沒有的:「咱們拜堂,拜完了我就帶著你離開,決不留戀。我答應過薛傾傾,你不願意我絕不強迫你跟著我。」
半信半疑的冬兒最終還是和他拜了堂,然後送入洞房這個環節直接省略了,他拉著冬兒忽略掉步清風悵然若失的目光舉杯向大家敬了下:「請!」
整個大堂裡,有膽子喝下這杯酒的,不過數十人,皆是膽識過人,武功極高之人。
一杯過後,他拉著冬兒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傾傾這桌,眼神卻是直勾勾的看向葉鎮南,在座這麼多人,就屬葉鎮南最有實力,因為他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兒子,沒有例外將來就是新皇。所以他要求人的話,求他最適合不過:「鎮南王,草民願獻上山海宮作為薄禮。」
這句話一出皺紋頓時沸騰了,這個關山海瘋了,居然真的願意為了女人放棄山海宮。
「為什麼送給本王?」這裡那麼多武林人士,為什麼交給他?
「草民多年來,結下不少仇家,若王爺能答應將來我與我娘子有難時,王爺能相救。山海宮便是您的。您拆了重建或改建,都與我無關。」反正他不要了,不如送人。送人當然要送大人物,於是選擇了能給他做靠山的鎮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