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別走!」沙啞的嗓音,溫柔的呼喚,帶著深切的疼痛。那無法克制的心跳,在剎那間急如鼓。噴灑的氣息,在她抬起來的臉間徘徊,吹動了飄逸的卷髮。像是有種灼熱的體溫,將她包裹,將她融化,將她掐死他脖子的衝動擊潰,將她冰冷的心掀出一絲波瀾。似乎在他的胸膛間,在這十指交握中,有種有別於喬晟燁的溫柔。
「老公?」梁雨宸試探地問他,卻只聽見他怦怦的心跳,像誘惑著也一起瘋跳。就在她為他這似乎深情的呼喚微微動容時,卻聽見他口中囈出的是——「宛兒……」
那深深切切的挽留,那纏纏綿綿的十指相扣,這狂風暴雨般的心跳。不是為結婚三年無微不至的妻子,而是那叫「宛兒」的女人。
「宛兒?」梁雨宸念著,覺得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但她的腦袋通常不裝廢品!聽了,忘了,然後用力抽出被他攥緊的手指。
「我不是你的宛兒,更不想當你的宛兒。」她眸色冷漠,瞬間擺脫剛剛的迷亂。律師的感性細胞,就像每年的颱風,沒有幾陣,來去匆匆。她無暇去當替身,更無暇去感傷,他的心裡,是否有她?這三年的朝夕相處,他是否對她,曾有一點點的動容?
很顯然,沒意義的事,她不喜歡做!與其胡思亂想,不如幹點實際。可是剛要起來時,喬晟燁的手,卻再次把她拉了回去。
這一次不止撞向胸膛,而是整個身體,呈弧度跌上床,正好壓在他那具饒算健美的身軀上。想掙起來,頭髮卻正好刮他襯衣的紐扣上。正撥弄間,他不安一翻身,她便順勢被他禁錮在懷中。
頭枕在他手臂上,嗅著他淡淡古龍香水的味道。蜷縮在他半壓的身體下,被他抱著,呵護著,在凌亂的襯衫間,找尋出一種像真正夫妻一般的親密。被他呼吸繚繞,被他鼻尖磨蹭,像只小貓被佔有,被溫柔以待,這種她從未奢望過的溫馨單純,令她呆怔。
「你……」
「噓!」他的囈語,都是溫柔的。沒有欺侮辱與陷害,沒有淚水與隱忍,他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而這一刻,她除了奢侈地享受,他昏沉時的錯覺。只有唇瓣無形上揚,除了冷笑,還是冷笑。
「喬晟燁,你真是混蛋啊!」
梁雨宸凝視他好看的眉宇,默默呢喃。拿著對其他女人的溫柔,不管不顧地折磨她,這麼不公平的事,卻好像有罪的是她!
或許是習慣了,再大的刺激對她而言,都是灰與塵的微粒。心不自覺跳動過後,又是如死灰般的平靜。貓一般的庸懶側躺,在他胳膊上為所欲為,只把他當成一隻硬邦邦的枕頭,如此而已。
調整姿勢,她百無聊賴凝視他風靡誘惑的臉。看著冷汗從他頰邊滾落,直到潤濕唇瓣。那兩瓣唇,很薄很薄,薄的透出性感韻味。只是聽說,唇薄的男人,都是薄性,他確實一點不厚道不假。
這樣看著,忽然發現,他睡著的時候很溫柔,沒有那麼多惡劣、戲謔的表情。以律師的專業挑剔眼光判斷,他確實,夠俊美出眾!
就那樣不知不覺地看著,不知何時也睡著了。待醒來時,發現喬晟燁正手撐著頭,掛在頭頂,庸懶玩味地看著她。
「醒了?」他忽然壓低頭,在她唇間惡意啄下一吻。
梁雨宸揉揉惺忪眸子,乖巧點下頭。半響,剛要迷糊爬下床時,忽然腳踝被他大手抓住。「老婆,這種場合,你最好還是別來挑釁它。」
看了看她腳蹬的敏感地帶,她順勢收腿,卻因為血氣不足,起來時腳非但沒收斂,反而腳滑地『啪』一腳踢了過去。
「梁雨宸!」一聲悶哼過後,喬晟燁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索性踢了,她起來時,又冷不防補他一腳。然後看著他半跪床邊,彎下腰咬牙切齒。梁雨宸才撲過去,小聲追問,「老公,你要不要緊?」
「你說呢?我捏捏你這裡,你要不要緊?」他冷不防抓向她胸脯,報復般用力一捏。幸好內衣夠堅挺,避免她胸部被他殘忍抓傷。
看著他那般負氣,尷尬而難言地流著冷汗,梁雨宸當即果斷喊,「醫生,醫生,我老公那裡被……」
喬晟燁一把摀住她嘴巴,將她撈了回去,在她耳邊壓低嗓音,危險警告,「老婆,你想我明天因為這個登八卦頭條嗎?你想死在我手裡嗎?」
連偽善的溫柔,都懶得假裝。此時喬晟燁,怒氣早已掩飾不去。見他如此生氣,梁雨宸只是不急不緩地幫他揉著胸口,「老公不氣,不氣,一下消腫就不痛了。」
「你明白它的狀況嗎?」
「腫了?斷了?呃,對不起老公,我去叫醫生……」
「梁雨宸!!!」
這是喬晟燁三年來,第二次不顧偽善紳士的表象,對她失控大吼。梁雨宸只是蜷縮地跪在那裡,幫他揉胸口,一遍一遍,溫柔舒緩,任他宰割。只是唇角,些微銜起抹冷艷笑靨,邪邪的,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