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本來也不屬於那個身體,甚至我已經沒有了公主的身份,我所擁有那一切,無論是好的壞的也都不屬於我的,我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為了什麼去爭取什麼……」她坦白地道,跪首在地。
宇文毓長長地歎了口氣,突然用手將她頭硬抬了起來,力道可不輕,直讓她被迫地看著他英俊而明顯傷感憔悴的臉,目光如刀地看著她盈盈水目,「你不是不想爭取,你只是不想要我,你根本就不想要我而已,在遇到我之前,你拒絕了韓子高,可是卻勇敢地接受了四弟,然後在我之後,你又心安理得地跟了五弟,其實你只是沒有看上我而已,你什麼都不要,你什麼都不爭嗎?慕容婉如娜儂欺負你迫害你,朕虐待你,你一律都不生氣,甚至……在被迫墮胎流掉我的骨肉的時候,你其實是很高興的是不是?你覺得終於可以擺脫掉替陳茜受我虐待的命運了,你從來也沒有喜歡過我,從來也沒有愛過我是不是?」
蕭濋只能瞪著眼睛看著他,一如從前的倔強態度,她用沉默來回答了宇文毓的問話,他說得沒有錯呀,她不是不懂得她想要的是什麼,如果她真的喜歡上了宇文毓,在乎他,想要爭他的寵,她也不是沒有機會的,可是她從來也沒有做過任何事情,包括替他掩飾和太妃的不倫之戀,她都帶著內心鄙夷的態度,她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他,愛過他,當然他也從來沒有給過她喜歡他的理由不是嗎?
宇文毓歎息地鬆開了她,讓她瞬間癱軟在地,她怯怯地看著他,甚至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這個人從來也沒有對她做過什麼好事,甚至於一絲善意的舉動,現在他知道他被她給耍了也就罷了,還從來沒有把他放在過心上,他是不是會馬上拿出他的狠戾暴虐自私的態度來報復她了?
「你……很怕我嗎?」久久地沉默之後,他目光果然狠狠地盯著她。
「怕……我很怕……可是你真要殺了我,我怕也沒有,可是求你不要牽怒於別人,包括陳茜和憲,我們倆換魂,陳茜不知道,憲以前也不知道,當然這也不是我想的,如果知道要在宮中受盡虐待和凌辱,我還是寧可流亡為丐,這是真的,皇上,求求你了……」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求饒,可是還是為了別人求他,她不知道她說出的這些話更像刀子一樣剜在宇文毓的心中。
「原來……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可是你知道嗎?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呀……」他感傷至極地道,看著蕭濋,他的心也碎了。
「皇上……過去的就過去了,你的心思我其實明白,可是愛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我會喜歡過魯王爺,又委身給齊王,都只是因為他們對我的溫柔和愛憐,我沒有勇氣喜歡傷害我的人,過去那五年,我被傷害怕了,我不會對虐待我的人有感情的,如果你覺得這樣很難過,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呢?也許這樣的換魂事件可能對你是一種傷害,可是你有沒想過,其實這又未償不是好事呢?你對我的傷害,我固然無法愛上你,可是……恰恰是這段時間陳茜卻沒有經歷過,所以你的溫柔和愛都完全地給了她,如果她能夠感覺到你的溫柔和愛意,她會漸漸地被你感動的……」蕭濋非常理智客觀地道,當然她也有些豁出去了,不管宇文毓怎麼對待她,她也認了。
宇文毓眼波流轉,看著蕭濋,「憲……你告訴了他和陳茜換魂的事情吧?」
「嗯……他有了迷惑,我不想讓他蒙在鼓裡……」蕭濋坦言。
「唉,你真是在意他呀,過去跟朕那麼久的時間,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原來……你真的和朕無話可說呀……朕……真的傷你太深了……」他沉著聲音道,想要伸臂把她攙扶起來,可是卻發現竟然那麼地彆扭,這個身體是屬於蕭濋的,他是沒有理由碰觸這個身體,這個純潔的身體是屬於宇文憲的,連著她的靈魂也未曾愛過他,甚至於喜歡過他一點點,蕭濋說得沒錯,喜歡一個人是需要理由的,而他……從來沒有給過她那個理由!
「過去就過去了,如果皇上有情,就該對自己的弟弟信任些,對陳公主溫柔些,對太妃……」蕭濋甚是善解人意地站起了身,但是直覺地說到了慕容婉如,她有些失言,便不再言語了,但是宇文毓沒有怪她的意思,他只是有些失落和傷懷,他和這個可愛也讓他愛過的女子曾經有機會好好地相處的,曾經有機會讓她因為他的溫柔體貼而感動喜歡上他的,可是他沒有抓住那個機會,反而讓她曾經生命垂危離魂還身,這是沒人能夠控制的事情,他用他的任性暴虐和無知同她的緣分擦肩而過……
「蕭濋,想沒想我?」宇文憲甚是欣喜而激動的聲音忽然響起,伴著急急地推開的房門,他高大完美的身軀已經闖進了書房,手中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錦盒,一見裡面就是裝的什麼禮物,原來他出去幾天是因為要約見吐谷渾的使臣談論通商的事宜,幾天沒有好好地和蕭濋在一起,他甚是想念,一回來就著急跑來找她,手中還拿著吐谷渾送的禮物,他當然要給蕭濋了,他一進來書房本來想將蕭濋狠狠地摟在懷中狠狠地親她吻她,敘別後之情,卻意外宇文毓竟然和蕭濋一起在書房,他登時愣在了那裡,甚至不知所措,甚至心中湧起了不好的念頭,甚至滿腹泛了酸,蕭濋……曾經和宇文毓做過六個月的夫妻的,他們在一起……
「憲,你回來了!」蕭濋卻馬上迎上他,甚是驚喜地將他手中的錦盒接過來,眼神和宇文毓不經意地交會了一下,讓宇文毓也於怔愣中回過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