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不在家,赤血跑去青樓睡花魁,可是蕭濋卻在,雲若霜情被迷時,聰明理智都不知道哪去了,可是她還是理智的,只是這宇文璃又是蘭琚地依次來齊王府輪番轟炸雲若霜,她卻不知道,此時她正在書房裡寫字呢,想著曾則帆會不會將她在北周的消息告訴陳蒨,甚是憂心,恍恍忽忽坐了一下午,卻沒寫幾個字,心情鬱悶至極。
「蕭姑娘,你的字寫得很好呀……」突然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卻是讓她忽然一機靈,這聲音……這聲音不是宇文憲,可是她也一樣熟悉,因為這是……宇文毓。
「皇上!不知您大駕光臨,小女子有失遠迎,望皇上恕罪!」蕭濋慌張地起身跪在地上行禮,頭也不敢抬。
宇文毓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一直定在蕭濋寫的字上,他甚有些震驚地繞過蕭濋走到了書桌前,他驚訝地看著桌上的紙稿,上面的字跡讓他看得心狂亂地跳著,他甚至顫抖著雙手指了指紙上的字:「這字……是你寫的嗎?」
蕭濋心慌意亂地抬起了頭,眼角的餘光斜睨著宇文毓指著的題字,皺緊了柳眉,他……他這是什麼意思?蕭濋不想想多了,可是她又那麼地聰明,一個人的外貌可能是一樣的,可是性格想法和學到的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學會同另一個人完全一樣的,這書法筆跡一時半會是模仿不來的,就像陳茜同韓子高學過武功,可是她卻一點也不會,宇文毓以前應該很少注意到她什麼的,現在怎麼突然問起她寫的字呢?她心下思考,忽然想起了她在宮中替陳茜那六個月,她也經常去御書房看書寫字畫畫,難不成……她的那些字畫還沒有當廢品給處理掉嗎?
「說呀,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宇文毓在她的沉默和慌亂中反而平定下來些心緒,他死死地盯著她那雙堅定滿是漠然的眼神,就是這種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眼神,他不是早就感覺到了熟悉嗎?陳茜有時也用冷漠來回復他的話,可是大多的時候,她會沉不住氣直接反駁他,甚至氣死人不償命地傷他的心,但是從前那六個月的蕭濋甚至都沒有反抗過他什麼,無論是語言上的還是行動上的。
「這……是……是的……」這是顯而易見的,他來的時候,她還在伏案提筆,不是她寫的,是誰寫的?
宇文毓甚有些炫暈地看著她,這明明是另一張臉,這明明不是陳茜,這明明是南梁的亡國公主,可是她……她卻寫得出同以前的陳茜不差分毫的字跡,他猛然想起來,她……她是宇文憲在冬天時候就救起來的,可是卻一直昏睡不醒了七八個月,直到……直到……那一晚陳茜流產病危的時候,他在給陳茜輸血的同時,宇文憲也把她帶到了山中,用他的血吻喚醒了這個女子,等她們醒來後……陳茜直言不認得他了,不記得過去那六個月的事情了,而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留在了宇文憲的身邊,她和陳茜……
「你……寫的字跟我御書房裡陳茜以前寫的字幾乎一模一樣……」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她的跟前,一字一緩地道。
「我……我……是巧合吧……」蕭濋囁嚅著小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心如脫兔,跳到了嗓子眼,他……認出她來了?
「可是陳茜說那不是她寫的,她寫的字跡和你完全不同……蕭姑娘,你什麼時候進過朕的御書房,留下那些字畫呢?還是……那夜在御書房和朕翻雲覆雨的女子根本就是你,而不是陳茜?」他眉頭皺得緊緊的,看著她眼中甚至泛著濃濃的傷感。
「啊……不……不是的,這怎麼可能呢?那夜才是四月,我六月才醒的……」她慌亂地急忙道,可是沒理智不經大腦的話衝口而出,才發現她竟然……不打自招了,她惶急地抬頭看到了宇文毓果然眼中瞬間的閃爍。
「你四月還在昏睡,竟然還知道在御書房那一夜是四月發生的事情?」他果然怒道。
「我……」蕭濋忘記了爭辯,一下子跪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至極,他……知道了,他還是知道了,他會怎麼樣對待她呢?
「那夜是我和陳茜的夫妻私*密,只有香兒還知道,陳茜不記得,而你竟然記得清清楚楚?蕭濋啊蕭濋,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陳茜不知道那六個月發生的事情,可是你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因為那六個月受盡朕的虐待,卻始終毫不在意,逆來順受,甚至……對我的私*事了如執掌,卻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其實根本就是你!」宇文毓仰天長長地歎了口氣,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他其實是一直在騙自己而已,陳茜明明醒來後性情大變,也從來沒有掩飾過她不認得他不記得過去那幾個月的事實,她們本來就是兩個人,只是用著同一個身體在他的身邊而已!
可是他的感情……他的感情竟然毫不保留地給了那兩個女子,而她們兩個……
「皇上,皇上,求你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流亡餓暈了,醒來才發現自己的靈魂附在了陳茜的身上,然後就要被嫁給你父皇,可是我即使是知道自己不是從前的陳茜,我也不敢說呀,我怎麼說呀,陳蒨想要我的命呀,如果我不替陳茜嫁到北周,早就死在了南陳,所以我沒辦法,這是命運的捉弄,我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蕭濋知道瞞不住了,索性直接淚流滿面地道出實情。
「所以你……你從來也不反抗我的虐待,從來也不反駁我的任何話,做的任何事,甚至……我和慕容婉如的事情,你也視而不見,還幫著我掩飾,因為你覺得你所附著的那個身體不是你的,你不能夠代替陳茜做出任何決定?」宇文毓恍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