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阿七已經亭亭玉立,和夏對她的玩笑漸漸少了,與她說話時也少了幾分親暱而多了幾分疏離。
阿七恭謹如昔,從來不在他面前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
「阿七,你與他們不同的。」和夏曾經感歎,「你喜歡誰,我為你們辦婚禮。」
「我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阿七回道。
和夏還以為她喜歡自己,瞪大眼睛仔細打量了大半天,才幹笑著道:「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當然,阿七喜歡他,喜歡這個喜怒無常的男子,也依戀他的溫暖,在深夜時,一點點浮上心頭擊潰往事的溫暖。
只是,太后與皇上又遣人給他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送來一個新王妃。
曈國公主,影月王妃。
她步步如蓮,完成了一切儀式,被送入洞房。
程寶兒說:「阿七,你看著!我出去喝酒!」她的男人,又一次做新郎,程寶兒心中自然又一次不快。只是,次數多了,已經表面麻木,說出口時,沒有醋意,不過是在陳述一樁事實——她要去喝酒,阿七要在這裡陪著新人。
阿七恭謹地答了一聲是,轉身重新進入洞房時,幾乎止住了呼吸。
世間,真有女子傾國傾城的,那種美,宛若太陽,攝人心神。
她早將大紅蓋頭拉下來了,脫掉鞋子,坐在婚床上,揉著象牙白的腳,不像在洞房中,反而像在溪流邊嬉戲。她陪嫁的八個宮女,見怪不怪,顯然早司空見慣了。
阿七慢慢走過去。
影月王妃臉上並沒有小兒女的嬌憨,而是雍容的高貴。阿七有種感覺,就算影月王妃穿著最破爛的衣衫,也一樣莊嚴。
她望著阿七,皺了皺眉頭,道:「我腳累了。」
阿七本來應該催她趕緊穿戴整齊的,卻不由自主說:「我幫你揉揉?」
影月王妃高興地答應了。
於是,醉醺醺的和夏進洞房時,所見的便是這一幕,王妃娘娘沒有穿著結婚禮服,反而赤著腳,阿七在幫她揉捏著腳掌。
那只象牙白微彎的腳,強烈吸引住了和夏的目光。
「你出去,我來!」他將阿七推搡到一邊,自己將影月王妃的腳捧到腿上,臉上微微露出詫異。
阿七明白他在想什麼,方纔她在幫王妃揉捏腳掌的時候,也同樣詫異那種柔嫩中又帶著粗糙的觸感。她身為曈國公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肌膚應該細嫩如嬰孩,居然擁有一對生了繭的腳掌,有些不可思議。
更讓她詫異的是,影月王妃歡迎她的按摩,卻對和夏的手十分忍耐、抗拒,滿臉破碎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