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誤會了姐姐在王爺面前說了我的壞話,她這院子裡的花草特別嬌貴,我院子中的不過普通花草,我心中不滿意!怎麼說我也是王妃,是正妃,她不過是個小妾,憑什麼——」縱然面對和夏噴薄欲出的滿腔怒火,申冉冉依舊對程寶兒有所維護。
「你永遠不要和寶兒相比!」和夏出言如剪,直接剪斷了她的分辯,「你永遠比不上她!」
申冉冉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王爺,我犯了大錯,請王爺休了我,送我回家吧。」連累無辜的阿七受傷,她懊悔不已,打定主意,回到申家去。這場戲,原本就荒唐無稽,失去了心靈依靠和秋,她真的不願再玩下去。
和夏望著她晶亮清澈的眸子,心頭怒氣漸生,也不言語,呼嘯一聲。
院外悄無聲息地躍進幾個面無表情的女侍衛,行過禮,只望了和夏一眼,便出手制住了申冉冉。
申冉冉心中害怕,正要尖叫,一隻柔軟的手巧妙地摀住了她的口鼻,甜膩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只覺得天旋地轉,歪倒在侍衛的懷裡。
「送到荷花船。」和夏面無表情地說。
「是!」女侍衛將申冉冉抬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牆外。
「王爺!不可,萬萬不可!」程寶兒高聲喊道。
和夏慌忙趕進房間內,見程寶兒已經坐在床邊穿鞋子,便笑笑道:「寶兒,歇著吧!」
他為程寶兒脫掉鞋子,扶她躺下,自己也歪在她身邊,深深吸了一口她發上的香氣,道:「嗯,好香,又新換了香氣?」
程寶兒面色驚惶,道:「王爺,你萬萬不可如此,王妃——」
「不要提其他人,就我們兩個,和從前一樣。」和夏伸手摀住了她的唇,手指輕輕地在唇上按了按。
「從前」兩字擁有無限魔力,程寶兒蒼白的臉上馬上浮現瑩瑩光輝,光潔中隱隱泛著嬌艷的粉紅,彷彿又是二十年前那個十八歲俏麗的丫頭。
一雙手悄悄握住了她的,兩人靜靜躺著,微微呼吸,時光流過,甜蜜、寧靜。
和夏忽然將頭靠在她肩膀上,身子蜷成一團,道:「寶兒,寶兒,我在你這裡歇一覺。」
天已大亮,於禮不合,程寶兒卻輕輕道:「嗯,你睡吧,好好睡吧。」如同對待一個孩子,伸手若有若無地拍打著他的背脊。
程寶兒與他相處二十年,如何不懂得今日他的異樣?他多年來如同深井死水一般,對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包括他自己的性命。為何現在竟似小時候受了委屈一般要躲在她身邊?
難道竟是那個新王妃?瘋瘋癲癲的,待人接物,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白白叫人笑掉大牙。
難道竟是因為自己?
她心頭悄悄浮起不祥的預兆,彷彿一個冰凍的大湖中央,忽然裂了一條縫,接著整個湖面卡嚓卡嚓的綻放無數細細密密的裂縫,眼看就要裂成萬千碎片。
「王爺,你答應我,聽了我說的話,萬萬不可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她握住和夏的手道。
「嗯。」他模糊不清地答應著,並不十分清楚她要說什麼。
「你記得王妃影月嗎?」
影月。
這個名字如同鞭子,忽然狠狠地抽在和夏的心上,他的身體僵硬無比。
「不記得了!」他粗暴地說,驟然伸展四肢,覆蓋在她身上,嘴唇也緊緊堵住了她的,根本不容忍她再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