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帆風順的她,沒有婆婆的磨礪,表面上謹記教誨,內心卻不舒服。
入夜,對鏡卸妝的她,反覆問著自己:為何不能寵辱不驚?為何拿他當作普通男人?為何愛得那麼純粹?終於,她趴在妝台上哭了。
「皇上待你可好?父親聽聞,沈昭儀很是得寵,且迅速地懷上身孕,你可要當心呀!」傍晚時分,戚嚴從政事殿出來,便邁入中宮,緊張兮兮地問女兒。
「女兒並未失寵,父親不必憂心!」靈鈺強忍悲哀,拔腿就走。戚嚴看出端倪,一路逼問,父女倆走到御花園,才停下腳步。
「娘娘倒是說話呀,為何閉口不言?」
「父親莫非聽到了流言蜚語?」閨閣之事,怎麼好意思告訴父親,便回頭正色道。
「沒有!不過,你的小姐脾氣,我還不瞭解嗎?」戚嚴的神情中沒有關心,只有利益考量,開口就來:「無論皇上有多少女人,你都不要理會。只要你是皇后,東宮的主人是昭兒,便萬事大吉!父親混跡官場,左右逢源,咱家表面風光已極,旁人說不定多嫉妒呢!所以,你要學會圓滑,才能生存。別忘了,後宮的寵辱,與朝廷的佈局息息相關!」
靈鈺心裡委屈,哪裡聽得進去?見女兒心不在焉,他氣得無話可說。
正要憤然離去,身後的一聲驚叫,嚇得他手足無措。
「皇后娘娘!」兩個貼身宮女,頓時魂飛魄散,一邊呼喚著,一邊扶著主子回宮。
雪雁獲知她暈倒,立刻趕往中宮。前腳剛到,璟兒後腳就來了,驚慌地向臥房張望,流露出焦急之色。相比之下,戚嚴似乎更關注聖顏,不住地察言觀色。
太醫院的新面孔,年輕博學的徐太醫,喜氣洋洋地出屋,鄭重其事地行禮道:「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喜脈月餘!」
「真的?」璟兒喜上眉梢,直奔臥房:「太好了!靈鈺,靈鈺!」
雪雁鎮定非常,進屋安撫兒媳,交代左右好生伺候,欣然離去。
「如今有了身孕,可就不能任性了!」次日清早,她再次來到中宮,順便送來補品。
「謹遵母后教誨!」靈鈺的心情好了些,不願計較了。可娘家的勢力,需要她的地位穩固,其母時常入宮說教,弄得她心煩意亂。
「沈昭儀真快!」梁國夫人喬氏一邊嗑瓜子,一邊聒噪:「一進宮就承寵,這麼快就有了身孕,此人絕非等閒之輩!娘娘不可掉以輕心啊!」
靈鈺一邊對鏡梳妝,一邊垂頭喪氣道:「其實,皇上對女兒很好,不必如此緊張!」表面輕描淡寫,內心卻惴惴不安。
「你呀,就是不知道害怕!」這個母親情急之下,指著她數落:「想保住地位,就要拴住皇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貴妃公孫氏雖有一子,但老實巴交,不足為患!淑妃李氏久而未孕,成不了氣候!唯獨那沈昭儀,一定要防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