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駕到!貴妃娘娘到!」母親與愛人突然來訪,他立刻穿上外衣,興高采烈地走出來。三人寒暄片刻,太后便開了口,希望兒子將廢立之事,盡早稟報太皇太后。畢竟,安樂宮已在掌控之中,告訴她也無妨,以免擔上不孝之名。
雪雁坐在一旁,神情謙遜安詳,默不作聲。皇上與祖母積怨已久,本想在封後典禮當日,請安告知,以示不屑。既然母后出面,他便點頭應允。
安樂宮內,老太太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然而,並未完全睡著,卻被冤魂纏住。迷迷糊糊的時候,作古之人接踵而至,輪番拷問於她。
「姨媽,你為何見死不救?」先帝謝氏衣衫襤褸,血流披面,直勾勾地怒視著她:「我的兒子、父母家人都受到牽連,紛紛客死異鄉,都是你害的!」
「不是本宮!雲兒,姨媽一直惦記著你啊!」夢境中,老太太驚恐萬分。
此刻,蕭氏又出現了,只見她帶著籐玉,一併走來。嘴裡嘀嘀咕咕,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她聲嘶力竭地追問,但得不到回音。隨後,蕭氏拔出一把匕首,口中大叫「還我女兒」,追著她狂刺。就在她冷汗直流,四處躲藏之時,籐玉陰冷的笑意,一覽無餘。
「你們饒了本宮吧!」話音剛落,她們一下子消失了。剛要鬆口氣,王氏滿面慘白,手持白綾,不急不徐地逼近她:「臣妾冤枉!為什麼?難道後宮的女人,就活該有此下場嗎?」說著,越發怒目圓睜:「你告訴我,說呀,說呀!」
「啊!」一聲蒼老的慘叫,並未使之脫離惡夢。冤魂皆去,先帝卻出現了。她彷彿見到了知音,湊到跟前與其說話。誰知,他不理不睬,冷漠地拋下一句「寇氏必亡」,隨風而去。
混沌的夢境,似乎在責問自己,也在預示結局。待其驚醒,已近晌午。老太太勉強坐了起來,命人揉了揉太陽穴,就要下床梳洗。
「太皇太后,大事不好!」只聽,麥苗一路小跑,故作驚慌失措地進門,猛地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已經,已經」說著,與郭覆互換眼色,掩面而泣。
「皇后又怎麼啦?你倒是說啊!」老太太不以為然,不耐煩地問道。
郭覆靈機一動,一邊為其寬心,一邊催促麥苗細稟,心中已然有數。
「昨日清晨,皇上頒詔廢後!」麥苗邊哭邊說,裝得很像:「不僅如此,賢妃娘娘亦廢入冷宮!如今,兩宮娘娘已淪為庶民!」
「什麼?!」一時間,老太太承受不住打擊,險些暈倒。回憶方纔的惡夢,尤其是「寇氏必亡」的預言,頓時六神無主,捶胸頓足。
「而且,皇上剛剛下詔,冊封貴妃娘娘為皇后!三日後,立行封後大典!」緊接著,麥苗帶來了更大的「噩耗」。
「哈哈哈哈!為什麼?為什麼啊?」欲哭無淚,一言難盡,著實嚇壞了眾人。
「本宮要見皇上!」安樂宮響徹著驚天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