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哲示意眾人鎮定,不失禮儀地告訴她:「娘娘此言差矣!奴才方才傳旨,皆為聖意。從今以後,您不再貴為皇后,而是貶為庶民,打入冷宮!請娘娘珍重!」
「不,不!」洛華週身顫抖,泣不成聲:「本宮冤枉,巫蠱不是本宮的!真的不是呀!」只見,她「撲通」一聲跪倒,滿腹冤屈地摀住臉,淚水從手指縫隙中溢出。
然而,聖意已決,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時至今日,洛華依舊蒙在鼓裡,誤以為雪雁栽贓所致。殊不知,自己只是一件武器,先被親人利用,後被丈夫丟棄。
「放開我!」既然一切徒勞,洛華頓時恢復了平靜,擦乾眼淚,掙脫了侍衛們,整理了一下衣裳,保持著皇后威儀:「本宮自己會走,不勞你等費心!」
就這樣,帶著哀怨、懊悔與冤屈,曾經的榮耀已離她遠去。邁出宮門之際,她猛地回過頭,掃視著身後的榮華富貴,含淚冷笑。那笑聲悲涼絕望,甚至陰森恐怖。隨即,在眾人的包圍下,她一步一顫地緩緩離開,正所謂「昨日輝煌今落魄」!
桂花等人調往掖廷,雪雁暗中許諾,決不會虧待她們。雖然後位唾手可得,但今後的路還長,唯有揣摩聖意,如履薄冰。
與此同時,洛琳亦廢為庶民,押入冷宮。罪名出奇的勉強:幽禁期間,不思悔改。
入夜,冊立新後前夕,朝廷後宮皆不眠,人們的心境各不同。寇府上下,陣腳大亂。寇沖率全家大小,長跪於祖宗及父親牌位前,祈求保佑家族平安。
誰知,大難臨頭,理應同舟共濟。寇沖的小妾們卻不安分,找茬與魏氏衝突,後者也不是善良之輩,毫不留情地發洩醋意。只見,寇沖白髮叢生,眉頭緊鎖,不予理會。倒是寇玄夫婦,悲憤地喝止住她們,痛斥其不明事理。
沒有人注意到,櫻蓮微閉雙眼,誠心為娘家人祈禱,對旁人口角充耳不聞。雖然沒有掛在臉上,但內心卻肝腸寸斷,一心惦念著侄女們。想到她們的一生,都要生殉在吃人的宮廷,不由得痛恨姑媽及兄嫂們。
「夠了!」洛華姐妹身陷囹圄,家人卻不聞不問,反而只想著家族前程,櫻蓮越想越氣,將多年的抑鬱發洩出來,厲聲責問道:「你們一個個的,只知道自己的官位,有誰惦記可憐的廢後廢妃?」見兄嫂面有慚色,閉口不言,她含淚起身,指著他們的鼻子痛罵:「你們,還有太皇太后,只當她們是延續榮耀的棋子,當她們是血親嗎?!她們的一輩子,就要葬送了,你們居然還有閒心爭吵!」
頓時,祠堂裡鴉雀無聲,寇沖夫婦無話可說,淚如雨下。
再說皇上,興奮地一夜未睡,洛華怒摔詔書,並未激怒他。只要大事已成,瑣事皆可不計。次日早朝過後,就要傳趙羽擬旨,一旦詔書下發,雪雁就是皇后了。後宮易主,皇權穩固,於是,他翻來覆去,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