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故意遲到,令眾臣等候了許久。寇沖等人頓感怪異,戚征與常延慶則泰然處之,竊笑地看著他們。
聖駕姍姍來遲,待奏完國事軍情,冊立貴妃的決策,便公佈於眾。一時間,語驚四座,寇沖等人不由分說,拚命反對,卻沒有過硬理由。
「淑妃章氏,後宮中年紀居長,且資歷與經驗甚多。」皇上一邊擺弄著底稿,一邊抬著眼皮,不慌不忙地說道:「往日治理後宮,皇后也曾向其討教。如今,皇后玉體抱恙,無力照料後宮。淑妃若晉陞貴妃,便可協助皇后。」緊接著,他站起身來,望著舅舅:「眾卿以為如何?」
「陛下英明!」戚征微微一笑,出列附議。隨後,除了寇沖一黨,眾人皆附議。
寇沖傻了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常延慶,又望著高高在上的女婿,急得說不出話。寇玄嘴快,立刻表示反對,認為貴妃應出自名門,暗示洛琳應得此位。
「先帝在世之時,你等也如此回話嗎?」皇上眉頭一緊,強壓火氣,擠出一句,卻份量十足。
「貴太妃出身微賤,以致成為天下笑柄,有損先帝威嚴,」郭元霜膽大包天,竟打趣先帝,可見其不顧一切。
「放肆!」沒等他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龍顏大怒,拍案而起:「你敢誹謗先帝!傳旨,罰郭元爽俸祿一年,以示懲戒!」
話音剛落,眾臣紛紛跪下。寇沖兄弟心中不服,但見勢頭不妙,只好忍氣吞聲。常延慶見時機已到,巧言化解氣氛,順勢進言頒詔。
就這樣,寇氏一黨,無可奈何地聆聽聖意。儘管極不情願,寇沖也要負責擬詔。
事後,面對寇沖的逼問,常延慶長歎一聲:「皇上心之所繫,本官知道,你卻不知!」見其愚鈍不解,從容離去。
詔書頒布,天下皆知。洛華哀哭不止,不肯喝藥,幸而洛琳趕至中宮,哭天抹淚地苦勸姐姐,鼓勵她好生活著,適才恢復用藥。
入主西宮,掌握後宮部分生殺大權,換作別人,只怕早已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雪雁不是這種人,眾妃的賀喜聲,各色人等的獻媚,沒有令其失態。敏感的心告訴她,爭鬥才剛剛開始。
冊封貴妃的典禮,十分簡約。為了不激化矛盾,這對默契的愛人,壓抑著內心的歡樂,沒有鋪張。因為朝堂後宮,還有人在盯著呢!
此次典禮,相比綠珠正位,更為節儉。朝臣與皇親國戚、後宮嬪妃均已到齊,儘管洛華可以下床走動,卻稱病不出,太皇太后更是病情加重。所以,她只好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走向寶座,跪接璽綬,笑容可掬地展示自己。
寇沖兄弟臉色難看,跪拜貴妃之禮,明顯地應付差事,缺乏誠意。她怒火中燒,卻笑臉相迎。望著愛人滿意的神情,她體會到初戰告捷的愉悅。
這只雪中的大雁告訴自己:待本宮登上後位,你們也得跪拜!
「母妃,母妃!」華韻拉著玳兒及安謹,高興地跑過來。玳兒拉著妹妹,一下子衝到母親身邊,天真地拽著她的裙擺:「母妃,我們去後院玩兒吧!」雪雁欣喜之餘,蹲下身來,一把抱住兩個小傢伙,親了又親。
「母妃,兒臣帶他們出去玩兒吧!」華韻到底年長,舉手投足,不似小兒一般,中規中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