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連忙解釋,說兒子有此想法,是顧及皇后身懷六甲,玉體違和,恐難料理後宮事宜。適才欲立雪雁為貴妃,以其資歷及宮中威望,實乃輔佐皇后的不二人選。皇上聽罷,連連點頭,配合母后的說辭。
誰知,老太太不肯罷休,罵她紅顏禍水,揚言要賜死雪雁。皇上忍無可忍,放出狠話,西宮之主非她莫屬!同時保證,絕不輕起廢後之心,請她不要多心。
邁出宮門之前,太后回過頭來,軟語相勸:「母后年事已高,理應頤養天年。得放手時須放手,請母后珍重!」說罷,母子相攜而去。
寇氏一族權傾朝野,但如今漸進頹勢,老太太無能為力。政權在手,但已被他人分割,皇上也羽翼豐滿;兵權不在手,造反天方夜譚。回憶自己的一生,想像家族的未來,她的頭脹痛不已,終於暈倒在地。
洛華失去兒子,卻贏回了親情。一連數日,洛琳守在姐姐床邊,彌補著三年的缺憾。她們彼此懺悔著,貌似找回了兒時的感覺。魏氏心疼女兒,時而入宮探望,見姐妹倆和好如初,喜極而泣。
皇后臥病,嬪妃們不能不來。雪雁與晴嵐更是常客。洛華心中忌恨她們,尤其是雪雁,但仍舊不忍翻臉。至於洛琳,著實不敢恭維,不是話裡有話,就是公然叫囂,弄得她們下不來台。
錦儀宮內,眾侍從憤憤不平,而雪雁沒有抱怨,告誡他們隱忍為上,小心做人。
病重的太皇太后,冤魂再次找上門來,連先帝都不放過她。或許是報應,兒子在夢境中警告她,不許欺負雪雁,不許動殺心。否則,不會原諒她。
「請母后記住,不要傷害那孩子!」先帝隱約的身影,在她眼前晃動:「朕當年偏聽偏信,冤枉忠臣,毀了她兒時的快樂。母后切勿重蹈覆轍!」
「兒子,別走!」老太太夢中哭喊著,驚動了所有的人。
次日,她病重呼喚先帝之事,已然人盡皆知。皇上似乎沒有反應,只能努力地理政。但雪雁看得明白,他在心裡流淚,不為人知而已。太后聽聞此事,整整一天呆在寢宮,望著先帝寫的情詩,茶飯不思。
洛華臥病在床,無法料理後宮,加之其歷來處事不公,眾人早有微詞。皇上抓住時機,加緊了冊封愛人為貴妃的計劃。先是聯絡了親信大臣,商議策略,後又寫好冊妃底稿,只等攤牌之後,由寇沖擬為詔書。
雪雁興奮不已,若入主西宮,子以母貴,孩子們也就身價倍增。不過,聰明的她,不會喜形於色,反而哭求愛人,萬不可操之過急。皇后姐妹深恨於她,太皇太后放出恨話。為了自己和孩子們的平安,請他放棄計劃。此外,她「無意」中的勸諫,提醒了皇上,反促其堅定了速立貴妃的決心。
「陛下也要顧忌朝中老臣啊!」雪雁哭哭啼啼,跪地苦勸:「他們在朝中人脈甚廣,後宮又有太皇太后,陛下如若硬頂,豈不是臣妾陷您於兩難?」說罷,納頭便拜,叩頭請罪。
正是這句話,令他更加警醒。外戚派專政朝野,觸角甚至伸向後宮,寇家的勢力讓他頭疼,更讓他痛恨。為了愛人及其子女,更為了給自己立威,他沒有退縮,而是決定一搏。
只見,他溫柔地扶起她,擦拭了粉頰上的淚水。告訴她自己的決心,表情煞是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