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呀?難道他侄女不在乎名位?」寇沖疑惑不解,自言自語。
皇上早已料到,金口一開,寇沖等人勢必六神無主,向太皇太后報信。於是,他馬不停蹄地趕往安樂宮,美其名曰「請安」,實際上就是為了等他登門。
果然,寇沖急火火地來了。但聖駕在此,也就沒敢說實話,只能與姑姑客套幾句。
洛華身體不適,躺在中宮養胎,亦不知宴席變故。因此,當她知曉一切的時候,立刻坐了起來,愣住了片刻,猶如啞巴一般。
「你趕快拿個主意吧!」父親的一句話,嚇醒了她。
「父親方才去找太皇太后,為何她老人家沒有主意呢?」洛華回過神來,猛地扭頭,厲聲問道。寇沖無奈,只好承認害怕女婿,甚至害怕他的眼神。他隱隱感到,這個年輕人不好擺佈,老臣們早晚大禍臨頭。
洛華也坐不住了,催促父親找老太太商議,但他始終猶豫不決,反勸女兒與妹妹和解,一併聯合晴嵐。
「德妃向來與世無爭,本宮又很少與之來往,如何說動她?」洛華拉不下臉來,畏首畏尾道:「至於妹妹,本宮只能試試了。」話音剛落,又撫摸著肚子,心存幻想:「不過,只要本宮生下太子,一切迎刃而解,還怕什麼呢?」
見女兒變化無常,沒有主見,寇沖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剛要開口,聖駕不期而至,嚇了這對父女一跳。
寇衝出現在中宮,皇上不露聲色,笑臉迎人,弄得他顏面全無,連話都說不清楚。洛華神情異常,心情忐忑,也被一眼看穿。於是,皇上小坐片刻,從容離去。
入夜,洛華翻來覆去,思緒紊亂,時而安慰自己,時而想像自己被廢的悲慘下場。想著想著,她覺得快要窒息了,頭都快要炸了。
直到三更,她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但惡夢纏身,折磨得她痛苦不堪。睡夢中,她被拖入冷宮,一家人被繩子串起來,流放邊陲。父母叔嬸被判秋決,後改判自縊。夢中的景象,令其驚懼萬分,頓時冒出一身冷汗。隨後,她感覺全身劇痛,下意識地摸著腹部,有些濕乎乎地。突然間,她睜開雙眼,猛地坐了起來,卻見睡袍、床上、手上鮮血淋漓。
「啊!」守夜的宮女們,聽到屋內的慘叫,立刻衝進臥房。見到血淋淋的慘景,她們紛紛嚇呆了,甚至有人大哭起來。
「啊!」喊聲沒有停止,洛華疼得撕心裂肺,汗水與淚水交融。不一會兒,桂花聞聲而至,驚得險些倒下,她強撐住自己,痛心地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啦?」
「快去稟告皇上,快宣太醫!」此刻,洛華習慣了劇痛,終於能說出話了。見桂花匆匆地出去宣太醫,而旁人驚呆著不動,她使勁全身力氣,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絕望地哭喊:「別愣著,快去稟告皇上!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皇上聽聞慘劇,在雪雁的陪伴下,悲痛交加地趕至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