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時候,皇上前來探望。雪雁請求出了滿月,就回娘家省親,得到應允。聊著聊著,談及昨夜之事,皇上流露出極大不滿。雪雁則一笑置之,力勸愛人為了龍種,不要責怪洛華。
「她若有你一半的胸懷就好了!」望著她憔悴的面龐,他忘情地握住那雙玉手。旁人見狀,連忙扭過頭去。
再說中宮,洛華久久不能安心。一連八日,聖駕再未光臨。為此,堂堂皇后,確有些做賊心虛之態。誤以為皇上知道自己的私心,一怒之下,不再回頭。於是,飽受心靈煎熬的她,攜帶補品,浩浩蕩蕩地步入錦儀宮。
看望是假,探聽是真。見雪雁熱情依舊,並無異樣,也就放下心來。但離開之後,她依舊忐忑不安,便壯著膽子前往政事殿。丈夫國事堆積如山,根本無法抽身,委婉地勸她出去。
「到底有沒有生氣呀?本宮該如何是好呢?」回到寢宮,洛華抑制不住淚水,自己嚇唬自己,坐在主位上哭。桂花等人勸說無果。
就在當天夜裡,晴嵐也生了一位皇子。皇上一月之內,連得兩子,樂得眉開眼笑,隨即大筆一揮,賜名「祿」。
常延慶的夫人,很快獲准進宮,探望又添皇子的侄女。晴嵐心態平和,知足常樂。當然,雪雁很快便一清二楚。
常家與高哲是親家,雪雁又是兩家的紅娘,晴嵐豈能不懂利害?首先,皇上正與寇家爭權,最忌諱外戚力量,自己的家族背景,決定了她不能恃子而驕,不能與雪雁爭寵。其次,晴嵐看破宮闈,又有自知之明,雪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易為旁人取代。所以,在她眼裡,平安是福。
常延慶明白了侄女的心思,感歎她的遠見及開明,放棄了爭取貴妃寶座的想法。
璟兒滿月之後,雪雁回家省親。皇上原想大操大辦,讓愛人風光無限。但面對朝堂與中宮無形的壓力,她謝絕了。淑妃省親,貌似寒酸了一些,也就招來了嫂子們的抱怨。
娘家宅前,一片寂靜。沒有大場面,沒有所謂「風光」,一切從簡。
「草民章賢,率全家大小恭迎淑妃娘娘!」雪雁走下馬車,見全家跪迎,立即親扶哥哥起身,熱淚盈眶道:「既是家人,何須多禮?」
原以為離宮兩日,就能暫時逃離煩惱,在家中獲得一絲寬慰。沒想到,兩個嫂子卻不給面子,雖盛情招待,但時常話裡有話,牢騷滿腹。雪雁心中有數,無非就是未曾沾光,章賢沒有官位。出於愧疚,她一直容忍著,但從不接茬。就這樣,兩日如同兩年,反而心情不悅。
待祿兒滿月,皇上趁著高興,當眾宣佈欲立雪雁為貴妃。全場嘩然,尤其是太皇太后一黨,無不驚詫恐慌。連雪雁都沒料到,暗自埋怨愛人過於心急。
幸虧老太太抱病,不在席間,否則一場紛爭,難以避免。寇沖意欲駁斥,但鑒於場合,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只好觀察常延慶及晴嵐的表情。散席之後,寇沖心生一計,與常延慶套近乎,意圖說服其鼓動德妃爭位。然而,對方一言不發,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