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老太太得寸進尺,骨子裡的張狂再次爆發:「哼!待龍體大安,又要等上幾日。淑妃真是大度,得寵的人就是不一樣!」說著,她猛地扭過頭,深仇大恨般地瞪著她,一字一句地咬著牙:「難不成,皇后久不得幸,義霞久不見父,需要你的施捨嗎?」
雪雁從不吃眼前虧,立即故作惶恐,戰戰兢兢地跪下:「臣妾不敢!」
「皇祖母不要為難她!」皇上忍住咳嗽,義正詞嚴道:「為了邊關戰事,朕熬了那麼久,適才身體抱恙!與雪雁無關!」
「無關?」她依舊不肯放手,繼續倚老賣老,指著雪雁罵道:「今日捷報傳來,你就病倒在她的寢宮,定然是狐媚惑主所致!」
「臣妾不敢,臣妾冤枉!」雪雁一邊叩頭,一邊掩面而泣。
見愛人委屈至極,他不顧老太太的面子,溫柔地扶她起身,為其拭淚。
「朕今日並未臨幸淑妃,請皇祖母明鑒!」話雖不重,卻聲震殿堂。
此時,高哲見場面僵持,便向郭覆使了一個眼色。郭覆心領神會,一邊佩服雪雁的忍性,一邊巧言化解,以龍體欠安為名,終於壓下了老太太的怒火。於是,她們自知理虧,擺著陣勢離開了。
「狂什麼?整日橫行後宮,娘家人又在朝中弄權。當初,南海邊防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們都敢隱瞞不報。朕未曾治其欺君,她反倒得了意!」皇上怒火沖天,但聲音不大,以防隔牆有耳。雪雁心疼丈夫,連忙勸他莫生氣。
「哼!早早晚晚,朕會端了他們!」只見,他滿面霸氣地握緊了拳頭,暗下決心。
雪雁見愛人魄力十足,既佩服又擔心。寇氏外戚派把持朝政已久,是先帝畢生的心病。寇太尉死後,雖然其勢力大減,但未傷元氣。如果從朝堂入手,豈不費力?不過,出於對愛人的信心,她沒有多想,只是勸他常去中宮。
再說太皇太后,在回到寢宮的路上,不住地耳提面命,責怪洛華無能,留不住帝王之寵。
聽著聽著,她終於忍無可忍,滿腹委屈地辯解了一句,就惹來姑奶奶的狠話。只見,老太太突然停下腳步,不顧侍從們在場,絲毫不給洛華臉面,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虧你貴為皇后,一國之母,六宮之主,為何就抓不住皇上的心呢?」說著,便越發地惱怒,指著她的小臉:「白生得一副好模樣,白白端莊賢淑了!」
洛華不敢多言,更不敢抬頭,只好木然地站著,聆聽訓示。郭覆等人在旁,耳聞目睹了一切,不由得同情這位皇后;桂花雖討厭主子的傲氣,此時也生出一絲心酸。
「哦,對了!」老太太不肯善罷甘休,打量著洛華:「你還那麼年輕,為何久久不見喜信呢?」見其默然不語,便言明利害輕重:「不要忘了!中宮有子,儲君之位便唾手可得,此事亦關乎你的地位,乃至咱們寇家的地位穩固,非同小可!洛琳不識大體,常生禍端。想來,你父親也無顏再提翔兒的事。如此一來,就要指望你了,明白嗎?」
「臣妾明白,臣妾定會盡心竭力,討皇上歡心!」洛華用餘光掃視四周,頓覺臉上無光,便羞愧地回答著。
太皇太后長歎一聲,自己回宮去了。洛華望著她的背影,險些哭出聲來,含淚抱怨道:「原以為她老人家能整治淑妃,但還是拗不過皇上!自己怒氣無處發,就拿本宮煞性子!」
桂花試圖規勸,卻被當成出氣筒,一把甩開。不善於籠絡下人的主子,往往無意中得罪人,甚至日後沒落,都不知道癥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