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安謹哭,心中著實煩悶,雪雁只好命奶娘將其抱走。再看洛華,幾乎目送著小傢伙離開,一股羨慕與嫉妒摻雜的情緒,被雪雁一眼看穿。
皇上雖然身體不適,但思維依舊清晰。他心知肚明,皇祖母的到來,一定沒有什麼好事,否則,安謹就不會啼哭。然而,為了維持表面的「和睦」,他主動打開了話匣,暫時緩解了尷尬。
但是,老太太並非為了聊天而來,除了寒暄地關心著龍體,還話裡有話地諷刺雪雁:「皇上近來忙碌,很少臨幸後宮,連錦儀宮都不常來,為何病來如山倒呢?」
「皇上為邊關戰事,日夜操勞數月之久,適才捷報傳來!」雪雁不曾在意,努力打圓場:「不料卻龍體欠安。但太醫囑咐,只要好生休養,便可大安!」說著,她恭敬地行禮道:「請太皇太后放心!」
聽到這裡,太皇太后瞟了她一眼,又與洛華對視了一下,豈料雪雁眼色極好,馬上看出了端倪,心中不免慌亂。
「有勞皇祖母掛心,朕還年輕,沒什麼大礙!」皇上勉強笑了笑。
「沒什麼大礙?」老太太立刻抓住話柄,冷笑道:「你勤於政事,本宮非常欣慰!不過,」只見,她猛地緊握著枴杖,繼續說道:「哼!政事殿乃帝王之所,后妃卻可長期伴駕,似乎不妥吧?」
「皇祖母有所不知!」皇上聽罷,臉色突變,望著雪雁解釋道:「淑妃一直在幫朕整理奏折,打理朕的飲食起居,僅此而已!」見她沒話可說,他吐出一口氣:「數月以來,正是忙的時候,朕哪有時間臨幸妃嬪呢?」
雪雁低著頭,表面上波瀾不驚,但心中翻江倒海,恨不得能氣死這個老太太。
「不會吧!」一副蒼老的面龐,卻尖酸地冒出一句:「淑妃乃皇上最愛,不臨幸豈不可惜?何況,你不就是在錦儀宮病倒的嗎?」
「皇祖母!」皇上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反駁,卻猛地咳嗽了起來。
雪雁心頭一緊,連忙幫丈夫順氣。洛華也上趕著幫忙,卻一邊忙活著,一邊劃過一絲壞笑。
「好了,好了!本宮不開玩笑了!」老太太見孫子難受,不忍節外生枝,眼珠一轉,轉換了話題:「不過,本宮以為,你該去中宮看看了。」說著,她看了一眼洛華,聲東擊西道:「嗯,義霞公主可想念父皇!」說到這裡,便想到進門的一幕,含沙射影地說:「義霞貴為嫡出公主,身份何等尊貴?你這個父皇,豈能漠不關心?難不成,堂堂嫡出公主,還不如庶出之輩嗎?」
「嫡出也好,庶出也罷,皆為朕之骨肉!」皇上沒好氣地拋出一句,又忍氣假笑道:「義霞乃朕嫡親之女,朕豈能不掛念呢?」說罷,他察言觀色,望著洛華的神情變化,隱約明白了其中隱情。
洛華倒是當了真,臉上泛起紅光,似乎聖駕已然駕臨中宮。
雪雁很會做人,立刻擺明了姿態,謙恭有度地說道:「太皇太后所言極是!方纔,皇上與臣妾聊天時,正說起義霞公主呢!皇上也很想念她。待龍體大安,就要駕臨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