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經驗豐富,胸有成竹,但還要故作驚恐之狀。如此一來,洛琳必受責罰,寇家全族都要受到拖累。
就這樣,皇上心急如焚,甚至來不及訓斥洛琳,急匆匆地率眾趕回錦儀宮。洛華則心情忐忑,生怕雪雁母子出事,殃及自身。為緩和聖怒,她一邊勒令洛琳及魏氏閉門思過,敬候處置,一邊緊隨聖駕離去。
「你們給本宮好生呆著,閉門思過!聽候處置!」眾人走後,洛琳的耳邊反覆迴響著姐姐的警告。想著想著,腦瓜彷彿「嗡」的一聲,意念頓時混亂不堪。
只見,她突然大鬧起來,時而想要走出寢宮,卻被侍從們攔下;時而又拉住母親,痛哭不已。魏氏雖然有所恐懼,但表面上還能保持鎮定,極力安撫女兒。
「想當初,你們非要將女兒弄進宮,說什麼為了『一家子』的前程!如今倒好,女兒受盡委屈。說不定,不一會兒,女兒就要倒霉了!」誰知,洛琳的恐懼感有增無減,焦急地來回踱步。
「不會的!」魏氏的內心,七上八下,勉強堆笑上前,拉住她的手,軟語安慰道:「皇上不看僧面,難道還不看佛面嗎?上有太皇太后和皇后,下有翔兒,皇上不會怎樣的!何況,咱們寇家的勢力,權傾朝野,皇上也奈何不得!」
洛琳聽罷,懸著的心鬆了片刻,但依舊心神不寧。伊蘭見狀,連忙催促奶娘,速帶翔兒至前廳,適才安撫住了她。
錦儀宮的臥房,雪雁九死一生,但臨危不亂。皇上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洛華自知妹妹犯錯,必然累及自身,便當眾向上天祈求,望雪雁母子平安。畢竟是一石二鳥,此舉令旁人稱歎,也令皇上感激幾分,更能撇清連帶嫌疑。
再說雪雁,即使劇痛襲來,依然保持清醒。王太醫父女也在場,從翠玉與墜兒的臉色,便明白主子的意思。何況,雪雁早產的誘因,無人不曉。於是,每當他出門稟告,都不忘強調「受驚所致,有難產跡象」。如此一來,不但加深了聖怒,也敲打了洛華。
「淑妃母子,定要平安無事!」就這樣,只見他情急之下,面若冰霜地發了話:「太醫院,萬不可令朕失望哦!」
如此語氣,如此臉色,足以令所有人驚懼,尤其是眾太醫。為此,他們跟在王太醫身後,紛紛跪下起誓,面色煞白。真可謂「伴君如伴虎」!
不過,這個年輕人,沒有先帝的疾言厲色,反倒是貌似輕描淡寫,實則皇威逼人。單憑幾句話,同樣具有威懾力。
至於洛華,充當了應分的角色。待太醫們進屋,她便好言相勸,為丈夫寬心,唯恐妹妹真的惹下大禍。
「皇后!」他長舒一口氣,鄭重其事地告訴她:「朕著實希望,此刻的賢妃,能虔誠的祈禱,雪雁母子平安!」說罷,見洛華臉色一沉,神色慌張,便似柔似剛地看著她:「你說呢?」
「臣妾,臣妾,」洛華忽然站了起來,一邊揉搓著手絹,一邊支支吾吾地,有話卻說不出口。
「罷了,朕又沒有怪你!」皇上大手一揮,心情焦慮地望著臥房。時而傳來愛人的哭叫,聽得他心碎不已。然而,貴為一國之君,他早已失去了煞性子的資格,惟有鎮定。
「罷了,都免禮!」門外傳來太后的聲音。眾人的眼睛,不約而同地望著門口。
只見,伴隨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太后在眾侍從的簇擁下,邁進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