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那麼多遍,母親能不明白嗎?」魏氏心急如焚,只好違心道:「待邊患解除,你父親就繼續上書,為你們母子請命!放心吧!」
「邊患!」聽罷,洛琳猛地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道:「又是邊患!萬一開戰,天知道何時結束?一定是姐姐與我過不去,猛吹枕邊風,儲君之位才會久懸未決!」只見,她一氣之下,順手舉起一個瓷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好了,好了!」魏氏輕聲勸道:「貴為皇妃,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不怕令人笑話嗎?」說著,她吩咐左右,收拾了殘局。
「母親,我害怕!我害怕啊!」木訥了片刻,她突然清醒了。一個箭步上前,猛地跪在地上,拉著母親的衣袖:「嬪妃們紛紛有喜,姐姐坐著中宮的位子!還有,那個淑妃,專寵專房,接連不斷地生龍育鳳!只有女兒命苦,既無權柄,又無寵愛!女兒爭成這個樣子,也是為了翔兒啊!女兒怕啊!」此時此刻,她忘記了身份,忘記了威儀,淚如泉湧。
魏氏見狀,不由得跪了下來,與女兒抱頭痛哭。
令其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皇上、洛華與雪雁,已經跨入院子,眼看就要進門了。
「女兒要得到理所應當的一切!」突然間,屋內傳出洛琳的吼聲。
話音剛落,洛華的臉色煞白,整個人愣在門外,紋絲不動。再說皇上,伸手示意眾侍從,不許通報。雪雁則表現得震驚異常,但心中暗喜。
就這樣,他們聽到了洛琳的心聲。聽著聽著,洛華終於忍無可忍。她不顧聖駕在場,不顧雪雁的勸阻,衝進前廳,喝令她們站起來。
「臣妾參見皇上!」洛琳梨花帶雨,勉強行禮。
皇上的臉色如冰雕一般,寒氣逼人,扭過頭去,不願看見她。魏氏驚恐之餘,連忙躬身行禮,但女婿視而不見。
雪雁假意勸解,洛琳卻遷怒於她,往日的醋意傾瀉而下。殊不知,如此一來,正中她的下懷。
洛華擺出了皇后的架勢,下令家法懲戒,洛琳以「妒忌,不敬國母」的罪名,罰跪一個時辰。
魏氏見狀,嚇得手足無措。如果沒有皇上,她可以抬出母親的身份,規勸女兒和解。但是,洛琳受罰,龍顏無動於衷。顯然地,除了放下身段,下跪求情,別無他法。
「不要求朕!」皇上冷冷地俯視著她,低聲說道:「家法由皇后執掌,朕不能越矩!」
看著女兒們為了爭寵,自相殘殺,她的心一下子碎了。於是,她只好跪行至洛華跟前,勉強開口求饒。
「本宮在執行家法!請母親體諒!」洛華沒以正眼瞧她,而是含淚拋出一句。
至於雪雁,見目的達到,也就得饒人處且饒人,謙卑地向洛華求情。
誰知,話一出口,洛琳便拋來怨毒的眼神,進而破口大罵,詛咒雪雁母子。
雪雁的心中,頓時升起一束怒火。於是,她將計就計,假裝承受不住惡言相向,猛地倒地。
「雪雁!」皇上的心,猛地墜了一下,頓時心急如焚,便失聲叫道:「來人!快將淑妃扶回寢宮,宣太醫診治!」
寇氏姐妹慌亂異常。洛華見丈夫憂心忡忡,且隨行侍從們有條不紊,也就退居一邊,厲聲訓斥妹妹,以求平息聖怒。
其實,方纔的一摔,已然動了胎氣。待抬出中宮之時,墜兒見時機已到,便大喊出聲:「天啊!娘娘莫不是要臨盆啦?」
霎那間,全場嘩然。一邊是雪雁的哭叫聲,一邊是洛華更為嚴厲的申斥聲,似乎淹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