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知道,他們是西宮的人。但依舊故作驚訝地問道:「你們好像不是中宮的人吧?」說著,疾言厲色道:「讓開!劉婕妤即將臨盆,我要稟告母后,請宣太醫!」
他們並不知道內情,只曉得聽從貴妃的吩咐。於是,無論如何都要擋住她們,其中一人,不失恭敬地說道:「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們!」
雪雁佯怒,指著他們的鼻子,責問道:「你們著實膽大妄為!誕育皇子,何等重要?居然膽敢橫加阻攔,不讓母后知道!簡直是反了!」話音剛落,她便伸手打了那個太監,怒髮衝冠地質問道:「說!是誰借的雞毛,讓你們做的膽子?」
面前的幾個太監,一齊跪下,又哭又叫:「請娘娘不要為難奴才們!」
「夠了!我沒工夫跟你們廢話!快說,誰讓你們這麼幹的?」
剛才挨打的那個太監,怯生生地抬起頭,小聲回答:「是西宮娘娘!」
墜兒見狀,急忙扶住雪雁,煽風點火地幫著腔:「你們胡說!貴妃娘娘怎麼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呢?」
此時,雪雁示意她不要多話。轉而嚴肅地警告他們:「好,我明白了!我不為難你們!但是,你們別忘了,劉婕妤母子如果有個閃失,你們一個都跑不掉!」說完,她含淚抬頭,看了看「中宮」二字,扭頭就走。
素雅宮東院的臥房裡,綠珠感到五臟俱裂,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雅兒和其他侍從,則不住地向外探頭,期盼著太醫們的到來。
雅兒跪在地上,向上天祈求,希望綠珠能平安生子。
「怎麼還沒到呀?」大伙議論紛紛。然而,屋內卻不時傳來陣陣慘叫。
再說雪雁,拖著三個多月的身孕,趕往政事殿。
皇上聞訊,頓時驚呆了:「什麼?」話音剛落,毛筆掉在御案上。他定了定神,用難以置信的語氣,繼續問道:「剛才,你去了中宮,卻被貴妃的人攔了下來?」
此時,雪雁痛哭流涕地訴說著:「確有此事!兒臣豈敢誣陷貴妃娘娘?」說著,她擦乾眼淚:「請父皇下旨,宣太醫前往劉婕妤的院落!再晚就怕來不及了!」
終於,皇上親自帶著太醫和接生媽媽,火速趕到東院。
所有人,包括雪雁,均在屋外守候。她甚至開始後悔,如果這次弄假成真,綠珠母子不保,該如何是好呢?想著想著,她突然嘔吐了起來。
皇上見狀,著實慌了手腳。雪雁則寬慰道:「兒臣沒事!請父皇放心!當務之急,應是婕妤娘娘生產!」
過了好一陣子,皇后趕到了這裡。
「臣妾無能!」她下跪請罪,說道:「劉婕妤胎氣動了這麼久,臣妾竟毫不知情!臣妾有罪!」說罷,叩頭如搗蒜。
皇上溫和地扶起她:「不能怪你!」轉身看著雪雁,將實情脫口而出:「雪雁去過中宮,想請示你宣太醫和接生媽媽。誰知,貴妃卻派人守在門口,不讓她進去!」說著,他又悲又怒,歇斯底里地喊道:「都怪朕有眼無珠!當初,就不該封她為貴妃!朕要廢了她,一定要廢了她!」
西宮前廳,蕭貴妃閉著眼一邊唸經,一邊問身邊的太監們:「攔住她們啦?」
「回娘娘!都攔住了!」他們齊聲答道。
聽到這裡,她睜開雙眼,不溫不火地說:「事情辦得不錯,本宮會賞賜你們的!」
還沒等他們謝恩,只見小柳子一路跑進來,氣喘吁吁地叫著:「啟稟娘娘!生,生了!」
她柳眉一挑,怒罵道:「一驚一乍地,見鬼了嗎?」
「不是!奴才聽說,婕妤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
話音剛落,手上的佛珠掉在地上,蕭貴妃驚得說不出話,猛然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完了。
此時,身邊的人一擁而上,急切地追問著:「娘娘,您趕緊拿個主意吧!」
待她回過神來,高哲帶著侍衛,如入無人之境般地闖了進來。
望著她驚呆的樣子,高哲瞟了她一眼,大聲說道:「聖上口諭:請貴妃娘娘及西宮所有的侍從,一併前往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