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大概是幻覺吧?但還是忍不住掙脫愛人的懷抱,撩開帳子,向外張望。
太子感到不解,納悶地問道:「雪雁,你怎麼啦?」
當然,她不能說實話,只好說謊:「沒什麼!我剛才好像聽到雨瀾在哭,殿下聽到了嗎?」
他搖了搖頭:「沒有啊!」說著,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太惦記女兒,思慮過度呀?她在東屋睡覺呢,有守夜的宮女們輪流看著!別擔心了。」
然而,此時的她,突然間想看看女兒。於是,便披著外衣,奔向東屋。
「別出去了,小心著涼!」只聽,身後傳來太子的喊聲。
她顧不得許多了,疾步向東屋走去。看到女兒熟睡的樣子,才放心地回來。
「快進來!冷不冷啊?你可真是的,不怕著涼嗎?」太子埋怨著,一邊拉著她上床,一邊幫她蓋好被子。
儘管白天的事情已經過去,她依然無法忘記。謝氏的死,猶如一把雙刃劍。雖然沉重打擊了蕭貴妃,達到了一箭雙鵰的目的;但同時,這把劍也刺傷了她自己。只不過,在翠玉和墜兒面前,她必須表現得鎮靜異常,否則人心不穩。
此時此刻,她無需掩飾內心的傷痕。
霎那間,淚如泉湧的她,用被子摀住頭,似乎要將心中所有的悲痛,一併發洩出來。
太子聽到抽泣聲,便試著掀開被子。只見,她泣不成聲地抓著被角,咬著自己的頭髮。
這下,他便不知如何是好,輕聲問道:「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稟告母后,請宣太醫?」話音剛落,雪雁使勁地搖著頭,立刻抓住他的手,繼續痛哭著。
見她不說話,太子明白了。只好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我知道你的心事。謝娘娘的死,著實嚇著你了,是不是?」她應聲點了點頭。
看到她的回應,他長歎一聲:「無情最是帝王家!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在,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然而,她心知肚明,這只是愛人的安慰而已。只有將來順利即位,才能高枕無憂。
他們就一直這樣睡著。
直到後半夜,雪雁醒了。看著眼前的愛人,她情不自禁地吻了他的額頭。誰知,他就這樣被吵醒了。
隨後,他們甜蜜地糾纏在一起。畢竟,自從雨瀾出生之後,他們鮮有夫妻之實。這次,她要盡心服侍他。
三天之後,人們跟隨著謝恭妃的靈柩,送她最後一程。
這些日子以來,太后最為悲傷。為了出氣,她下達懿旨:不許蕭貴妃送亡靈!
接到懿旨之後,她怒不可遏地吼道:「本宮是貴妃,有權處置宮人!太后不該怨恨本宮!如果換作謝雲兒坐在這個位置上,說不定會更狠呢!」
除此之外,令她更為難堪的是,半個月後的除夕夜宴,她也不能出席。太后下旨,說是讓她呆在西宮,吃齋念佛,以示懲戒。只宣兩位公主前往拜年。
又過了半個月,她不必再閉門思過,並恢復了後宮權力。為了籠絡人心,她如同串門一般,努力買好後宮各處,但收效甚微。自從杖斃謝氏之後,大家都怕她,也可以說是恨她。只不過,她仍在其位,妃嬪們皆敢怒不敢言。
綠珠的肚子越來越大,行動不便,需要進補。蕭貴妃聞訊,便吩咐御膳房燉了人參雞湯,由她親手送到素雅宮的東院。
路上,她遇到李淑妃。寒暄一番過後,她便匆匆趕往東院。
只聽,一個小太監嘟囔著:「貴妃娘娘突然如此和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李淑妃聽罷,怒氣沖沖地訓斥他:「不許胡說!管好你的臭嘴,別給本宮惹麻煩!」
終於到了素雅宮,當她路過其它四院的時候,人們都驚恐不安地看著她,恭敬地行著禮。
到了東院,見門外無人守候,她便隻身上前。正在她四下張望之時,竟被一個聲音嚇著了。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回頭一看,一個宮女謙卑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