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暖閣裡,綠珠看著雪雁紅腫的膝蓋,心疼地問:「姑娘還疼嗎?」
「不疼了,才跪那麼一會兒,沒事的。」
「可是,剛才您走路時,一瘸一拐的;哦,還有,太后推了您一把,摔得那麼重,不會摔出毛病吧?要不要請皇后宣太醫?」說著,綠珠哭了起來:「照這樣下去,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算了吧,別給皇后找麻煩。太后要是知道了,還會罵我嬌氣呢。」
雨過天晴,郭覆派來麥苗,悄悄地遞過話來,太后同意封她為良娣了。
幾天後,皇上找太后商量辦喜事的良辰吉日。誰知,她又疑心起來:「萬一她將來恃寵而嬌,爬到洛華頭上怎麼辦?」
「母后,不管誰得寵,洛華始終都是正室,是未來的國母。如果有人膽敢造次,朕斷斷不會袖手旁觀的。」
「那就好。不過,有關冊封良娣的吉日和章程,皇上找皇后商量吧。她是六宮之主,理應擔當。」目的達到了,她反而把事情推給別人。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就在典儀前三天,她召見太子,非要他許諾何時迎娶洛華。
「皇祖母,洛華才十四歲。因此,孫兒以為,三年後大婚比較合適。身為東宮的女主人,倘若年紀小,會難以馭下的。您意下如何?」他小心翼翼地應付著她。
「太子言之有理,本宮同意。」話一出口,終於讓他鬆了口氣。
返回東宮的路上,太子遇到雪雁,便向她哭訴:「我心愛的人是你,難道因為我是太子,就不能只守著你一個人嗎?」
她驚訝地看著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為儲君,將來的皇上,美女如雲任他選。然而,他卻對自己如此癡情。
除了感動,她還要不厭其煩地提醒他:「你能這樣對我,我就知足了。但你只能把這份感情藏在心裡,不能表露出來。」
太后宮裡,再次傳來喊聲。此時,皇上剛走進院子。
「本宮不吃藥!」說著,太后打翻藥碗。
「奴婢求您保重鳳體。要不,奴婢再去熬一碗?」麥苗心驚膽戰地服侍著她。
太后對吃藥不敢興趣,沒有搭理她。轉身小聲問郭覆:「剛才太子去哪兒啦?你看見了嗎?」
她哪裡曉得,自己的總管太監已經暗中投奔了雪雁,竟一如既往地信任他。
郭覆何等狡猾,雖然看到了御花園裡卿卿我我的一幕,但不會出賣他們:「回太后,奴才只看見,太子獨自在御花園讀書。」
皇上正要進屋問安。但今下來的吵鬧聲,卻令他止步不前。
太后相信了他的話,滿意地微微一笑。但麥苗依然跪在眼前,這便使她大發雷霆:「你怎麼還在這裡?退下!」
「是。」
麥苗怕挨打,便起身要走。但又被叫住:「回來!藥碗怎麼碎了?」
「回太后,是您打碎的呀!」
只聽「嘩啦」一聲巨響,原來是太后拿起床頭的花瓶,發瘋般地向她仍去。幸虧躲閃及時,否則非出人命不可。
「你活夠了吧?滾!滾!」嚇得她哭著跑出來。
門外,看著麥苗驚慌失措的身影,皇上臉色發青。便帶著高哲和幾個御前侍女,氣沖沖地離開了。
冊封良娣的前一天夜裡,雪雁久久不能入睡。正在此時,綠珠急忙來報:「姑娘醒醒!」
「怎麼啦?」
「太子來了,哭著說要見您!」
沒想到,他這麼沉不住氣。她只好匆匆囑咐綠珠:「快勸他回去,典儀在即,決不能讓人拿住把柄!」
「要是太子不肯走呢?」
「那就派翠玉去請皇后!」
果然,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離開,還說要向她解釋。
正當綠珠為難之際,遠處傳來一聲厲喝:「太子!大半夜的,發什麼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