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爹地……”小朵兒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失去,什麼叫做傷心,她一直推搡著爹地的臉,呼喚著。
“含森……含森你醒醒啊,含森……你睜開眼睛好不好,含森……”吳曉芽跪在張含森跟前,渾身顫抖,淚如雨下。
他死了。
他就這樣,半瞇著眼睛,唇邊還含著一抹似有還無的微笑,去了。
恨他嗎?愛他嗎?
已經全都混淆了。
只知道,看著他這樣倒在血泊裡死去,心,真的很痛。
殷天晟倚著牆根,也禁不住紅了眼眶,低聲喃喃著,“老三……老三……你終歸是也心軟了啊……”
突然回想到,當初遇到張含森的那個青蔥年代,他疏離的、驚恐而又憂郁的眸子,他朝著自己露出第一抹笑容時的燦爛……老三替他當下的刀棍,和他聯手打敗幾倍數目的敵人,槍林彈雨裡他們的默契配合……
殷天晟吸了吸鼻子,咬緊了牙關,眼睛裡霧氣繚繞。
老三,一路走好……
徐守江和蚊子都趕了過來,看來,龍帝會社的人獲得了大勝。
只是,蚊子受傷了,腿上臉上都有血,甚是駭人。
徐守江依舊那麼帥,一身清爽地殺進來,仿佛他是來看電影,而不是火拼的。
“啊!老大!你受傷了!”
蚊子的眼睛總是第一圍著殷天晟轉悠,馬上從後腰上取出來緊急藥箱,給殷天晟止血,包扎。
徐守江朝殷天晟豎起大拇指,“硬氣!”
那才去看血泊裡躺著的張含森,頓時全身僵在了那裡。
“那、那是……誰?”(☉_☉)徐守江大大地撐著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白衣染成血衣的人,他那張臉,還是依然面如冠玉!“他、他總不能是……老三?”
殷天晟陰著臉,凝重地點點頭。
“老二,跟老三道個別吧,他去了。”
“呵——!”殷天晟的話,令徐守江和蚊子一氣狠狠吸了口氣。
“老三!!”徐守江踏過去,嚎叫,“你小子怎麼說死就死了呢?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再比試一下摔跤呢!上次我讓著你,才讓你贏了,你、你總不能……讓你哥哥懷著這份遺憾吧……”
徐守江說著說著,哽咽了,眼淚啪嗒啪嗒落了出來,然後倔強地狠狠擦去,蹲下去,手顫抖著,給張含森蓋上了眼睛。
“老三……你不該走這一步啊……其實,我和老大都還把你當弟兄的……你不該走這一步啊……”
如果老三不和龍帝會社為敵,不是為了吳曉芽而這樣執拗,即便他是寒嘯幫的領袖,他們幾個還依然可以做朋友。
畢竟是槍林彈雨裡練出來的患難兄弟啊……
蚊子給殷天晟巴扎好胳膊和手、腿,那才皺著眉頭去看張含森。
“三哥,你安心地去吧,蚊子再也不罵你了。”
他們把張含森安葬在了島上,建了座墳墓。
因為殷天晟的傷勢非常重,直接做了專機回國治療。
吳曉芽哄睡了朵兒,眼睛還是腫腫的,想到殷天晟的傷勢,她走過去,走到殷天晟身邊。
帶著的醫生已經給他緊急處理了傷口,現在已經掛上了吊瓶,輸液。
殷天晟正合著眼睛休息。
吳曉芽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暗暗歎息一聲,伸過去手,撫摸他的臉。
晟晟啊,讓你受苦了。
“吳禍害,你來干什麼?看你的孩子去!都是你害的,不是你,我們老大還不會這樣呢!”
蚊子端著杯水,黑著臉走過去小聲凶著吳曉芽。
吳曉芽馬上歉疚地低頭,“對不起,我……”
“蚊子!你滾遠點!就你廢話多!滾!”
殷天晟一聲隱忍地低喝,嚇了吳曉芽一跳,他不是睡著了嗎?
蚊子撇嘴,摸摸鼻子嚇跑了。
殷天晟看了眼吳曉芽,說,“別理他,他就那張臭嘴,其實心裡沒什麼的。”
真是糗。
他剛才是裝睡,想偷偷享受女人的溫存,誰知道該死的蚊子偏偏不識相,跳出來打擾。
吳曉芽癟嘴,“蚊子沒說錯的,都是怨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受傷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那還叫人嗎?
“不疼。早不疼了。別擔心了,別自責了啊。來,親親我這裡,馬上消炎止痛。”
殷天晟壞笑著,用包了厚厚紗布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吳曉芽一下子臉紅了,“你真壞……都成重病號了,還不正經。”
卻在殷天晟想說什麼時,她突然俯下身子,主動吻住了他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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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天晟猛一怔,然後反應過來,一股股大火在他身體裡游走猛竄,不等吳曉芽撤走,他就反客為主,一下子含住了她的嘴唇,狠狠幾個吮吸,火熱的舌就鑽了過去。
“唔唔……”
“別動,我疼……”
“啊……”
吳曉芽果然不敢亂動了,她還真怕弄疼了殷天晟,就那樣趴在他臉上,傻乎乎地被他吻得臉紅脖子粗。
兩個人近近地互看著,都是吻得氣喘吁吁,情思湧動。
殷天晟的眸子熱烈而霸道,“我這下子如果成了殘疾, 你說怎麼辦?”
“不會的!不會殘疾的!你別嚇我。”
“唉,八成會,你看我的胳膊腿沒有一樣是好的了。如果我成了殘疾,我可真對不起我們殷家啊。”
“你別這樣說嘛,我害怕。”
“誰還願意嫁給我這樣的殘疾人啊,我是沒人要了。”
“我要!我要!我要你!”吳曉芽驚慌地再次投入到某腹黑晟的陷阱裡。
“哦?”殷天晟含笑睨著女人,“我殘疾了,你也要我?”
“要要要!”晟晟啊,可憐的晟晟啊,你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我是不會拋棄你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