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瘋子才會半夜三更地傻乎乎地呆在別人房門外吧,瘋子哦……」
吳曉芽輕聲嘀咕著,想笑一下,卻笑不出來。
殷天晟就那樣走了……
一氣之下,走掉了。
「他真的放棄了……」吳曉芽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時,語氣是多麼地酸澀。
翻過來翻過去,紅妹的鼾聲又響亮,吳曉芽竟然怎麼也睡不著了。
她披上厚厚的睡袍,穿著室內拖鞋走出了客房。
外面有一片銀色的月光,淡淡的,照得大地幾分淒美。
淒美呵~~~
一直粗線條腦子大條的她,竟然也會用這麼拽文的形容詞了?淒美……
帶著露珠的草地軟綿綿的,吳曉芽凍得抱著自己胳膊,胡亂走在愛情海風情園的精緻花叢裡。
找了一張長椅她坐下,看看夜空,吳曉芽傻乎乎地嘀咕,「睡不著的話,是不是開始衰老的表現啊?」
「不是啊。」突然有個人回答她,嚇得吳曉芽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啊!」一聲尖叫,下意識地雙手先摀住了眼睛。
「呵呵,怕什麼啊,難道我是醜八怪嗎?是我啦,含森。」
張含森好笑地走過去,扯了扯她的手指。
「哦?」是含森嗎?吳曉芽那才放下去一點點手,看到月色下,張含森正對著她抿唇微笑,簡直就像是小時候聽到的童話裡的王子下凡,吳曉芽看著清幽的張含森,竟然有五秒鐘的傻呆。
「你剛才嚇死我了,我至少要少活十年,被你嚇得。」
吳曉芽揉揉鼻子,憨態可掬。
「呵呵,你是惡人先告狀,好不好?我一直都沒有睡,自己在這裡散步,是你咚咚咚地走過來,先嚇了我一跳。」
「是嗎?你為什麼一直都不睡?」
張含森眼神跳了跳,轉臉,輕輕一笑,「那你呢?為什麼不睡?」張含森坐下,和吳曉芽並排坐在長椅上。
「唉,我也不知道,做了個噩夢嚇醒了,就怎麼都睡不著了。」
張含森看到吳曉芽抱著個胳膊,知道她冷了,於是脫下他的風衣,披到吳曉芽身上,「穿上,晚上很涼,不要凍感冒了。」
「沒事的,我沒事的,你自己穿著吧,你也冷的。」吳曉芽臉蛋紅了。
森森真好啊,就像……就像她家裡的暖手袋,總是給人一種安詳的溫暖。
不像是某個精神病傢伙,動不動就搞突然襲擊,總是讓人心臟,跳得亂亂的。
哎喲,自己怎麼回事啊,和森森在一起,怎麼可以去想姓殷的那個傢伙?不想,不想……
「我不冷的,男人嘛,很有活力的,你穿著吧。」張含森抻著袖子,索性伺候著吳曉芽正經八百地穿上了他那件長款風衣,呵呵,很有意思,她穿上,肩膀也剩餘,袖子也長,像是個唱戲的。「我繼續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吧。」
「什麼問題?」吳曉芽都忘記了她自己的話了。迷糊啊……
「睡不著的話,不是開始衰老的表現,而是在成熟,在長大,在醞釀心事的表現。」
(☉o☉)哦?
吳曉芽撓了撓頭髮,因為睡了半夜的覺,頭髮本就亂糟糟的,這一撓,亂上加亂,如果她照照鏡子,一定會羞得吐血身亡的。
「成熟?長大?醞釀心事?」
張含森深深地看著身邊的純淨的丫頭,吁口氣,「嗯,是的呀。這說明,我們的曉芽同學,開始成熟了,有了小心事了。」
心事?什麼心事?
吳曉芽鎖著眉頭,順著這個話題延伸著思索開來。
心事……心事……
許久,吳曉芽才歎口氣說,「是啊,好像真的像你說的,是有心事了……」
張含森的眼皮,猛然跳了跳。
吳曉芽狠狠咬著上嘴唇,咬完了上嘴唇,再咬下嘴唇,看得張含森都替她心疼那兩片粉唇時,吳曉芽終於憋得吭吭哧哧地說,「含森……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你說……女孩子的……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呵呵,什麼啊?」
「就是吧……嘶嘶……女孩子的那個那個那個……貞操……」吳曉芽終於憋紫了臉,說出來關鍵詞,呼吸都要羞沒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手,「是不是很重要?對於男人來說,女孩子的那個很重要?當然,你可以不回答……」
「當然不重要。」
張含森斬釘截鐵地回答。驚得吳曉芽眼睛瞪得溜圓,不敢置信地去看張含森。
「為、為什麼?」
「呵呵,因為那本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人,要抓住的,是未來,也只能抓住未來,糾結於過去有什麼意義呢?誰可以改變過去嗎?貞操這兩個字,本來就是落後時期對女人的歧視和禁錮。」
吳曉芽還保持著(☉_☉)這樣的表情,半天才幹巴巴地笑了笑,然後低頭,暗裡「耶耶!」了無數聲。
吳曉芽心情輕鬆了幾分,問,「那含森啊,你什麼時候認識殷天晟的啊?」
「哦,那是五年前吧,有一次……」
吳曉芽和張含森在寂靜的夜裡,伴著月色,愉快融洽地交談著,談了很久。
張含森暗暗的苦澀:丫頭,你可知道,你問我的所有的問題,都是圍著殷天晟這個人進行的,你自己知道嗎?糊塗的你,大概是不會注意到的……唉……
張含森輕聲說著,低頭一看,吳曉芽竟然坐在長椅上,小腦袋抵在自己胳膊上,睡著了。
「曉芽……」張含森深情地低聲呼喚她。
自嘲的笑了笑,「曉芽啊,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溫暖,不孤單了……」
某芽同志當然聽不到,她上輩子應該是豬,吃喝睡這三樣事情都演繹得異常完美。
張含森小心地抱著吳曉芽,走過台階,走過花叢,放到了他套房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