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晴,不要去。」
凝煙顧不得手疼將還剩了一點液體的針拔去,抓住曉晴的手,急切的搖頭。
「為什麼不能去,你不好意思找他說,我好意思。他如果愛的真的是你,就不能讓七七住在家裡,隨便給她找個地方都行,為什麼非要在家裡住下來。怕她再自殺,找個貼身保姆還不是一樣,哼!我就不信,她還會再自殺一次。」
曉晴拿過棉球按在凝煙手背上的針眼處,氣呼呼的說。
「他不會趕她走的,他是說愛我,可是,我終究是不是和七七相比。好了,曉晴,我們不說這個了。時間不早了,你去上班吧,我已經決定了要去澳洲。」
「……」翻看著手機上的時間,風程下午有個重要會議,做為總經理秘書,她要參加。曉晴於是點點頭:「我一會讓粥店給你送些吃的來,煙煙,你晚上還是住我那裡吧。」
「嗯。」
重重的點頭,凝煙唇角勾起笑:「我就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你都不會拋棄我。即便是當時我和程軒在一起了,你依然沒有和我絕交。曉晴,謝謝你。」
「傻樣,換成我是你,你會不管我嗎?」
曉晴撲哧一笑,只是想起程軒,她眼睛又黯了一下。
「當然不會,不管誰不管你,我也會管到底。」
凝煙想都不想就說。
這種問題根本無需問,也無需答。這就是友情的好處吧,愛情總是難以長久,可是友情卻可以恆久不變,即便是等到白髮蒼蒼,兩個人還是可以毫無保留的向對方訴說著心事。
***
「少奶奶,你回來了?」
凝煙下了出租車用指紋將車門打開的時候,王姐正在花園裡澆花,看到她走進來,驚喜的叫。
「王姐。」
禮貌的笑笑,凝煙往裡面走,眼底閃過一抹自嘲。
她是回來了,可是,卻是最後一次。拿走屬於她的東西後,她就永遠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
什麼少奶奶的稱呼,很快就要冠到七七的身上了吧。
「少奶奶,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王姐放下噴壺,跟著她進門,細心的問。
「我沒什麼事的,王姐。你去忙吧,我拿點東西就走。」
凝煙輕聲說,眼睛環視著別墅的一切,似乎想把這些永遠的刻在心裡。
「那……好吧,我給少奶奶倒杯水。」
王姐訕訕的說,總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少奶奶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再想起她昨晚一夜未歸,微一思忖,她倒了杯水,就往自己的房間走,想給歐允灝打個電話。
看了一會,凝煙輕輕的歎息,還是忘了吧,既然已經離開,又何必給自己徒增傷悲。她原來不是悲秋憫冬的人,談一場戀愛,把原來的爽朗性子都給談沒了嗎?
腳步沉重的上樓,凝煙絲毫沒注意到有一雙敏銳的眼睛站在屏風後面正盯著她看。
「王姐,你在給誰打電話?」
七七從屏風後面繞回來看到王姐拿起話筒,輕聲問。
「給少爺打。」一邊撥著號王姐一邊答:「少奶奶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可是我問她又不肯說什麼,唉!小兩口吵個架其實也正常的很,只要有一方肯關心一下就沒事了,我和我老公就這樣。」
「給三哥打?」七七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聽到那邊傳來一聲喂時,突然跌倒在王姐的床邊:「哎呀——嘶——疼~~~~」
她痛苦的叫出聲,俏臉因為疼痛有些扭曲。
「七七小姐怎麼了?」
被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王姐立刻擱下話筒,費力的將她扶起來:「怎麼摔著了,今天一天不是都好好的嗎,你也說腿不軟了?」
讓她扶起來,王姐擔憂的看她的腳踝處,已經有些紅腫了。
七七?
歐允灝聽著知筒裡傳來的嘟嘟聲,眉宇微微皺起,回撥。
「王姐,打電話給我有事?」歐允灝問。
「嗯,少爺,少……」
「啊,疼——」
用力的掐一下腳踝處,七七痛苦的叫。
「七七怎麼了?」
歐允灝眉宇皺的更深:「王姐,是不是七七的聲音?」
「是我,三哥。」從王姐的手裡拿過電話,七七的聲音裡有掩不去的痛楚。
「怎麼了?」他輕聲問。
「不小心崴了一下,沒什麼事的,三哥,你不用擔心。」
七七有些委屈的說。
「王姐,幫七七敷一下,如果不能緩解就去醫院。」掛斷了電話,看著凝煙放在桌子上的辭呈,歐允灝粗暴的拿起來,狠狠的揉成團,準確無誤的扔到垃圾筒裡,氣憤的大口喘著粗氣。
走了!
好!
真好!
這麼快就投入到另外一個人的懷抱,夏凝煙,你夠狠,夠絕情!
「歐少,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經把資料……」
新上任幾個小時的首席秘書張薇把資料遞過來,怯生生的看著瀕臨暴怒邊緣的他,大氣都不敢出。
首席秘書這個職務曾經是公司裡不知道多少人羨慕的,可以拿著豐厚的薪水,更能和俊美的總裁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可是,今天,當人事部經理進了大秘書室要挑選一名臨時的首席秘書時,整個秘書室的人臉上出現的不是狂喜而是害怕,大家都相約好了一樣把頭狠狠的低下去,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選中。
總裁那裡現在就是個槍口,這個時候去做首席秘書,無疑就是往槍口上撞。
很不幸的,她因為資歷最老而被人事部經理選中……
「這就是你整理的資料?什麼亂七八糟的,重點標出來沒有?你知不知道這份資料太多,我看起來要需要很長的時間,很浪費!你應該把重點的地方著重標一下。這點小事,還用我來教你?」
奪過來隨意的翻看著,歐允灝額頭暴著青筋。
以前的時候,這些工作夏凝煙都會做好,讓他工作起來省時省力,效率會提高很多。
「對不起,歐少,我以後會注意的。」
他的暴吼把張薇嚇了一跳,眼眶裡的淚珠忍不住滾落下來,張薇急忙去擦。
「哭?自己工作做的不到位,還覺得很委屈?」
他猛一抬頭,看到她正在擦拭淚水,心情更加糟糕,把資料夾摔到她身上:「拿回去!」
**
衣服大多數是歐允灝為她買的,凝煙拿起又放下,只撿了自己以前買的收拾到自己結婚前用的小皮箱裡。
打開了抽屜,看著一個水晶的心形盒子,她唇邊的澀意更深。
這是結婚時她戴的戒指,因為不想公開已婚身份,所以在恢復上班的時候,她就把戒指褪了下來,一直就在這裡面放置著,甚至沒有拿出來看過。
輕輕的打開,鑽石的光芒在陽光的映照下璀璨逼人,透過這光線,凝煙似乎看到了他們最簡單不過的婚禮。
唇角緩緩的勾起一抹諷刺的笑。
她嫁過他,可是也只是假的。他說會再娶她一次,可惜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罷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了。
再次環視著連一張婚紗照都沒有的臥室,凝煙的眼睛定格在那張大床上,再也移不開。
曾經有多少個日夜,這是他們的愛床,或相互依偎,或親密糾纏,每次躺下去都會有暖暖的感覺包裹著她,可是此時卻是冰冷的,浸人心骨。
「七七小姐小心點。」
王姐的聲音,從樓下傳過來,凝煙也從怔愣中回過神。
拿起包檢查了一下身份證什麼的都在,她取出一張閃著金光的卡放到戒指盒子底下壓好,提著小行李箱走出臥室。
那張卡是歐允灝送給她的,可以無限刷,可是,她一直都沒用過。首席秘書的薪金豐厚的很,平時也用不著買什麼東西。她本來不想收那張卡的,可是他硬要塞給她,凝煙無奈的接著了。
「煙煙,你回來了?」
七七很歡喜的叫她,剛站起身,又忽的跌下去,哎喲一聲。
「七七小姐,你別動。」王姐驚呼按住她的腳,回頭看到凝煙手裡提著箱子,詫異的問:「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
「有些事要去處理。」
凝煙模稜兩可的答,看到七七腳踝處的紅腫,唇動了動,還是選擇了沉默。
「煙煙,你要去哪,三哥知道嗎?哎呀,王姐你別壓我的腳,三哥讓你小心點的,你能不能力氣小點?」
眼睛裡閃過複雜的光,七七的嘴唇綻放著笑。
三哥,呵,可真是疼你啊。
凝煙的眼底浮起澀意,看著她的笑,越來越覺得諷刺。
「有事要出去。」
努力的呼一口氣,凝煙淡淡的答,走到王姐面前:「王姐,能出來一下嗎?」
「什麼事,少奶奶?」
花園裡,王姐輕聲問。
「這個給少爺。」
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凝煙直接塞到王姐的口袋裡:「王姐,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裡面是給奶奶的錄音,是她在醫院出來前特意錄製下來的,她說了很多很多,再和奶奶通話時,他用得著。
她做這些,只是為了奶奶,那個善良可親的老人。
只是為了奶奶,與他……無關。
「少奶奶,你去哪裡,少爺知道嗎?」
王姐不放心的問:「少奶奶怎麼不直接給少爺?」
「我還有事來不及了。」
淺淺的笑,凝煙把苦澀埋在心裡,眼睛看著等在門口的出租車,聲音飄緲遙遠:「灝不喜歡吃太辣的東西,他腸胃不是太好。雖然在美國待了很多年,對西餐他不排斥,可是清晨的時候,他更喜歡喝粥,奶奶以前常做他喝。王姐,你以後……呵,算了,你慢慢就會知道他的習慣的,再見。」
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一點點的軟下來,凝煙不敢再說什麼。她怕自己會不捨的離開,在相愛的時候離開對方,本身就是一件太過痛苦的事。
不敢再遲疑,提著小行李箱,凝煙大步走出了這套別墅。
「師傅開車。」
凝煙有些倉惶的上了車,眼睛直視著前方,視線不敢有絲毫的偏離,她不想再看到這幢別墅,也不敢看。
**
「王姐,她走了?」
扶著門框站著,七七看著那輛出租車消失不見,問還處於怔忡中,望著遠處的王姐。
「七七小姐,你的腳不能動的,我扶你進去。」
有些慌亂的回過頭,王姐的心裡惶恐不止。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少奶奶這一走,恐怕是不想再回來了。
「她給了你什麼?」
七七問,眼睛逼視著王姐。
坐在客廳裡,透過大大的落地窗,她看到夏凝煙塞了什麼東西給王姐的。
「沒……沒什麼。」
扶著七七的胳膊,王姐小聲說。
雖然她和凝煙認識的時候很短,但是這麼沒架子的少奶奶還是第一次遇上。她能看出凝煙走的很傷心,而且凝煙囑咐過她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就不想說出來。
包括七七!
「沒什麼?」
七七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剛想發作,又壓了下去,淡淡的說:「我想回房間。」
也許是給了一些錢吧,她想。王姐前段時間走的時候,她親眼看到凝煙除了把工資給了王姐外,還多給了一些錢。
***
「煙煙,你真的要走了?」
曉晴下班回來的時候,凝煙正在廚房裡做飯,她忙碌的樣子讓曉晴一陣心疼,走過來輕聲問。
「是啊,不過也不是今天,手續不是那麼快就辦好的。所以說,今天也不是最後的晚餐,乖,笑一笑,瞧你這酸樣兒。放心,我以後會回來看你的。」
凝煙回過頭來,很「開心」的捏捏曉晴的苦著的臉。
「是我酸還是你酸,你眼睛裡有淚。」
曉晴毫不客氣的指著她的眼睛。
「沒找到蔥,所以切了點洋蔥當蔥花,哈,可真辣啊,眼淚都辣出來了。」凝煙誇張的指著案板上的洋蔥,笑著說。
「好,好,辣出來的,我不和你爭。我買了幾個菜熱一下就行,煙煙,你不用做太多菜。」
曉晴努力的揚起笑容,晃了晃自己手裡的袋子。
「怎麼這麼多,就咱們兩個人吃飯啊,太浪費了吧。」凝煙不解的問。
「哥哥就不能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凝煙臉上立刻掛了燦爛的笑:「哥,你也來了?」
「你打算到了澳洲再告訴我?」
不滿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程軒苦笑著問:「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凝煙搖頭,她臉上始終帶著笑,不想讓程軒再為自己擔憂:「我想媽媽了,而且舅舅說會在那邊給我找份工作。」
「傻丫頭,你不該放棄的。」摸摸她的頭髮,程軒並不太贊同她的做法:「你們兩個還相愛,放棄是讓兩個人都痛苦。」
「可是總有一天會分開的,哥,我不願意等到真正撕破臉沒有一點情份了再走,我寧願還能留下一點屬於我們的美好的回憶。」
她甚至不敢想,當兩個人鬧的一點情份都沒有了,會是什麼意思。而且,她也知道,以她的性子忍不到哪一天。現在就已經是極限了,再等下去,她會瘋掉。
微微閉上眸子,凝煙苦楚的笑:「好了,不提這些了。曉晴,有酒嗎?好久沒喝了,今天我想喝一些,反正是在家裡,喝醉了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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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
酒吧裡,顧風和歐允灝一樣喝的醉醺醺的,他拍拍歐允灝的肩膀,把自己身邊的一個打扮清純的女孩推過去:「看看這個怎麼樣,還是第一次來呢,好的話就收下。她都跟別的男人走了,哥們,就忘了吧,不值!」
「坐回去!」
看著送上門的女子,歐允灝冷吼,將酒一口灌到喉嚨裡,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在胃裡灼燒開來。握起酒杯,他剛想再倒一杯,手機在口袋裡震動不止,他掏出來,迷離的心智忽然間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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