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錯過。」
歐允灝不確定的皺皺眉,從車上跳下來。目光依然逼視著前面,直到一輛車子緩緩的停下來。
歐允灝心裡的狂喜都在臉上寫出來,他的唇在笑、眼在笑,大著步子走向那輛車。
「他來了。」
程軒的聲音好輕,輕的好像只有自己才能聽到,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握住凝煙的手指。
他的聲音也極為落寞,像是要將自己最珍貴的寶貝送給他人,在拚命的隱忍著內心強烈的不捨。
「嗯。」
凝煙聽到了那聲輕若歎息的三個字,點點頭。
她想下去,想立刻撲到歐允灝的懷裡。這是劫後餘生啊,她想把事情說給他聽,然後痛痛快快的在他的懷裡撒嬌的哭一場,然後在開心的笑,笑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可是,程軒……
對於他,她始終是覺得愧疚,卻又無奈。
畢竟,那已經是無法扳正的事實,上帝都沒有辦法去更改。
「程軒……」
凝視著他的眸子,凝煙輕輕的喚,想抽出手,又怕傷的他太徹底。
「煙煙,好好保護自己,如果真想愛他,一定要讓自己不受傷害。」輕輕的鬆開她的手,程軒看著她,嘴角緩緩的勾起笑。
雖然艱澀,卻是很努力的微笑。
「我知道。」
緊咬了唇,眼淚還是滑了下來。看著他憐惜的用手指來揩乾她眼角的淚珠兒,凝煙唇一動,「程軒,我可以叫你哥嗎?」
「……」程軒錯愕的怔住。
「我可以叫你哥嗎,程軒,我不想和你疏遠。自從你走後,我一直在想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覺得它與其說是愛情,不如叫做親情……」
這次,她的淚強忍住了,不再流,很認真的望著他。
「……」
程軒的手指從她的臉上滑了下去,許久,他突然伸開手臂將她緊緊的擁住,凝煙愣愣的還沒回過味時,她的額頭突然一熱,一個溫熱的吻切切實實的貼在她的額上。
凝煙不知所措的望著他,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她能感覺到歐允灝已經到了車外面,就和她隔著一層車門。
此時,她有種被「當場捉/奸」的感覺。
「既然叫了我哥哥,那麼,以後若是有什麼事,若是受了委屈,你就要來找我。聽到了嗎,煙煙……」
澀澀的一笑,程軒鬆開她的腰,點點頭。
凝煙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是用這種方式和徹底的和自己分手,將兩個人的位置從戀人變成兄妹。
雖然,他眼裡還有濃濃的痛,可是卻也帶著一抹堅決。
於此同時,曉晴緊繃的心也終於鬆弛下來。
唯獨,車外的歐允灝,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試圖拉開車門的手微微顫動,青筋在手背上突突的跳動。
「下車吧,他在等你。
程軒笑著對凝煙說,臉卻別向了一邊,不再看她。
「嗯。」凝煙點頭。
「曉晴,我親愛的朋友,謝謝你。」
她開心的笑著望著曉晴,並且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示意著什麼。
曉晴立刻明白過來,臉微微有些羞紅:「傻丫頭,祝你能夠幸福。」
「我會的。」凝煙鄭重的點頭,然後又拍拍程軒的肩膀:「哥,若真受了委曲,我會去找你的。」
她說完就去開門,卻有一隻手搶先,歐允灝彎下腰,看著門裡的她,強壓著那些騰升起來的火氣,有些牽強的笑:「煙煙,我們回家。」
「好。」她彎腰拿起被程軒擦乾淨的鞋。
「能穿上嗎?來,我抱你。」
唇依然緊抿著,他胳膊往裡一伸,立刻將她從裡面撈出來,對車裡說:「程軒、曉晴,謝謝你們。」
雖然是道謝,聲音卻含著薄薄的冷怒。
剛才那一幕,他看的真真切切,雖然她和程軒是兄妹,可是他仍然能感覺到程軒對她的愛,他不希望有任何男人去和他爭她。
該死的程軒,你竟然吻我的女人!
若不是顧及凝煙,他真想一拳打過去。
不,是像那天那樣,把他打的住院才行。
**
歐允灝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上車,動作輕柔的像是在抱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小心。
他自己上來,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緊緊的摟住她的腰,親吻著她的頭髮、她的眉眼,低喃:「煙煙,我不是在做夢,是嗎?真好,看到你了,真好……」
心裡暖暖的,熱熱的感覺湧到喉嚨口。從昨天以來的擔憂害怕被這溫暖的感覺驅除出去,真是舒暢。
「疼嗎?」
凝煙一笑,在他腿上一掐,歐允灝立刻痛的叫出聲來:「你想謀殺親夫!」
「哪有。」她無辜的眨眨眼睛:「是讓你確定不是做夢嘛。」
「我真怕見不到你,那些人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我真的擔心,一點都不敢睡,閉上眼睛就是你孤獨無助的影子……在飛機上,不能開機……可是我真想打電話給阿遠他們,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你的消息,那種恐懼一直伴隨著我,直到接到程軒的電話……」
歐允灝突然不說話了。
程軒……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剛才那一幕真是太刺激他了。
唉,彆扭的男人啊,你又在吃醋嗎?
看著他臉上勉強揚起的笑,凝煙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鼻子:
「歐允灝,既然說到他,我就要狠狠的批評你哦,你真是沒禮貌的傢伙。他們帶我回來,幫著你找我,可是你對我哥說的那聲謝謝真是冷冰冰啊,讓人聽了心寒……」
「誰讓他吻你的,已經不是戀人了,就不要做出這樣的動作。我還以為他都知道是你哥了會斷了對你的念頭……」
歐允灝打斷她的話,突然回過味來:「煙煙,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叫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