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揚抱著冬兒衝回王府,直奔竹樓,急切地沖身側的林壽喊道「快,給小爺備冰水去!還有浴盆」林壽不知發生何事,早上福壽宮離開時一切都還風平浪靜呢,怎麼這才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少主就抱著小姐回府了?而且看小姐的臉色怕是受了重傷,頓時也不敢多加耽擱,馬上吩咐一干人等下去準備。
「冬兒,你忍著點,我馬上給你解毒,,」司徒揚將冬兒輕輕放到床行,握著她嬌小無力地手,喃喃說著,眼裡儘是焦急之色,似乎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淚意,滿臉的心慌意亂,衝門口大叫一聲「林壽,快點!」
「來了,,」林壽等一干人等端著幾盆冰水和一大只浴盆進了房內,「少主,都準備好了,,」
「除了柳兒,其餘人通通出去!」司徒揚頭也沒回地沖身後的人喊道,眾人何時見過司徒揚如此失態,一個個忙不迭是地退出門外。
柳兒一見冬兒滿臉的蒼白,淚珠兒就不住地往下掉,顫顫地走到司徒揚身後,看著毫無血色的冬兒和失魂落魄的司徒揚,完全沒了主意。
「少,,少主,,小姐她,,」柳兒哽咽地問道,一開口,這累就掉得越凶。
司徒揚輕輕深呼吸,現在自己千萬不能亂,不然,他的冬兒就真的沒救了,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情,起身退後一步,背過身去,毫無語氣地吩咐道「柳兒,替小姐退衣,抱她入盆。」
柳兒一愣,退衣?但一看冬兒愈加蒼白的面容,也容不得自己多想,馬上來到床前,輕輕替冬兒退去身上所有的衣衫,露出一身的光潔,和愈來愈蒼白的肌膚。輕扶冬兒來到浴盆邊,將她緩緩置入盆內,待一切妥當,才紅著臉來到司徒揚身側,低頭小聲道「少主,一切以妥。」
「嗯,」司徒揚毫無痕跡地點了點頭,輕輕閉眼,從腰間扯下一條黑布,蒙住了自己的雙眼,「柳兒,帶我去浴盆。」
「是,,」柳兒輕聲應道,扶著司徒揚來到冬兒的對面,「少主,小姐就在你對面。」
「好,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違令者,格殺勿論!」司徒揚淡淡地吩咐,柳兒應聲退下,只餘二人。
司徒揚聽見柳兒關門的聲音,心裡一陣顫抖,隨即慢慢退下自己的衣衫,跨入盆內。冰水氤氳出的寒霧冉冉升起,一側是身形嬌小,滿臉疲態,毫無生氣的冬兒,一側是蒙著雙眼,身材健碩,滿臉擔憂地司徒揚,兩人對面而坐,誰也看不見誰,但誰的心裡都有誰,司徒揚摸索著探到了冬兒的手,滿室的冰冷,滿室的春光。
輕握冬兒雙手,柔軟無骨,冰冷異常,只有在如此寒冷的環境下,才能盡可能地壓製毒性擴散。一滴一滴,,殷紅鮮血從司徒揚與冬兒緊握的雙手間滴入冰水中,幻化成多多血紅艷麗的冰花,在二人身側飄動。
冰水漸漸轉暖,原本縈繞在二人四周的寒氣已慢慢消散,司徒揚緩緩收功,坐在浴盆中,有伸手扯下黑布看看冬兒如今狀況的衝動,但一再猶豫,仍是收了回來,起身披上衣衫,利劍般站在窗前。
「柳兒,進來服侍小姐。」歎了口氣,對著門外的柳兒喊道。
柳兒應聲進了房內,只見冬兒仍坐在浴盆之中,臉色較之前稍有好轉,而司徒揚仍是蒙著雙眼,立在窗前,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來不及多想,柳兒迅速為冬兒更衣,將她扶回床上躺好,見她像是安逸地睡著,這才來到司徒揚身側「少主,小姐已歇下了。」
司徒揚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摘下眼上的黑布,那雙平日神氣異常的桃花眼,如今已滿是疲憊之色。「下去吧。」只輕輕說了這一句,便不再言語,柳兒還想勸慰他一些,但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出門時看了眼廳中的浴盆,只見裡面已是殷紅一片,心裡微微揪疼,搖搖頭,退了出去。
「冬兒,我也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救你,也不知道還可以這樣為你續命幾次,但是,我司徒揚立誓,如若治不好你,我就與你共赴黃泉,沒有你,生死與我,還有什麼意義,,」司徒揚坐在冬兒床邊,輕握她的手,梳理著冬兒額前的絲絲碎發,喃喃自語著。
像是感覺到司徒揚柔情的呼喚,冬兒輕輕皺了皺眉,卻仍舊無法醒來,心裡亦是焦急萬分,為什麼?感覺身體不是自己的,為什麼?司徒揚,你在哪裡?你為什麼如此落寞?冬兒心裡焦急地呼喚著,但回應她的仍舊是一片黑暗,和似乎永無止境的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