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在這樣的高度,你把我扔下去,雖然至於當場身亡或者高度癱瘓或者半身不遂之類的,但是至少也應該是個粉碎性骨折吧,傷筋動骨一百天呀,更何況是粉碎性的呀,那至少也得個一年半載的,你可要想好了,到時候水卿玥就更有理由將我禁錮在他的王府了。我怎麼樣倒是無所謂,可是萬一他們要是利用我,搞什麼陰謀詭計,對你的皇上不利,你可怎麼交代呀?」最後故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哀歎,「所以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啊。」
裴俊既然安排人將她帶進水卿玥的府中,就一定有他們的計劃,而且毫無疑問,這個計劃是針對凌珞宇的。尤其是又在水卿玥的府中見到北冥之後,她更加確信了這一點。今日裡,即使是沒有北冥,她也會想辦法離開那裡的,她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利用自己,來威脅凌珞宇。雖然她一再的告訴自己,她跟他,已經形同陌路了
「你!你!」北冥被她氣得語無倫次。
「所以說呀,北冥大俠。做好人難,做個好大俠更難,做個重情重義的好大俠更是難上加難呀。」夏陌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這人肉的智能調控降落傘,確實是比那神馬玩意兒的高科技要好用的多了。
北冥使勁的捏了捏拳頭,忍住想要將她扔下去的衝動,一臉悲催的望著遠處黑暗的夜色。
「我得意兒的笑,我得意兒的笑,笑看北冥直跳腳。」夏陌看著北冥越來越環保的額頭(因為他的額頭被女豬給氣綠了),得瑟的唱著。
她不止狗咬呂洞賓,還要大張旗鼓的狗咬呂洞賓。誰讓他是凌珞宇的朋友,氣氣他,就當是報了自己被他如此辜負還要犯賤的一心幫著他的氣。
「哎,我說大小姐呀,你就別唱了,行不行。」北冥哭喪著臉求他。
他無法想像,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風流大俠的的顏面該拿去給人上茅房了。
「我唱的不好聽嗎?」夏陌仰起臉,很認真的問。
「好聽,好聽。」北冥咬著牙,說。
「那怎麼不讓唱了?」夏陌不解。
「你看下面。」北冥不忍的別過頭去。
兩國的邊境線上,一個正在站崗的小兵丟盔棄甲,一溜煙兒的的衝向營房,淒厲的哀嚎,貫穿夜空:「鬼呀,鬼呀!」
是的,明天這裡便會流傳著一股恐怖的故事,昨夜,有一雄一雌兩個鬼飄蕩在邊境的夜空,其中那女鬼還唱著奇怪的小曲兒「我得兒意的笑,我得兒意的笑,笑看人們到處逃……
夏陌鬱悶的低下頭,不得不承認,這次她,很挫敗。
北冥見她閉了嘴,終於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處山腳落下。
「好了,就把你送到這兒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北冥說著,轉身欲走。
「你要去哪裡?」夏陌跟上來。雖然剛才有意將他氣得死去活來,但是在她的心底,還是將他當做是朋友的。他就這樣離開,她不得不為他擔心。
「回去。」北冥回答。
「回去?」夏陌挑了挑眉,「你以為你真的能就這樣將我帶出之後還全身而退,你未免也太小看水卿玥了。」
「記住,將你帶走的人不是我,而是宇文化鵬。」北冥朝她露出一個奸詐的笑。
夏陌微微一愣,原來他們,對她的一切,一直瞭如指掌。
「我知道了。北冥,你在那裡,要時刻小心才是。」
「我明白。」北冥覺得胸口,湧起股股暖意。而後,飛身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
水府。
「找,就是搜遍這周圍的每一個角落,也要找到雪兒。」水卿玥咆哮著,清冷的眸中,射出駭人的光。
「是,王爺。」下人和士兵哆哆嗦嗦的退下。
水卿玥無力的倒在椅子上,兩道刀眉,深深的縮成一團。到底是什麼人,能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劫走雪兒?
「報告王爺,在後山的一個樹枝上,發現了這塊腰牌。」一個小兵呈上一塊翠玉的腰牌。
水卿玥接過腰牌,看見刻在上面的兩個字「宇文」。他深鎖的眉,又蹙緊了些,暗道這個宇文化鵬,並未在裴俊的控制範圍之內?
夏陌送走了北冥的身影,看看啟明星的方向,向東走去。她不會留在水卿玥的王府,當然更不會再回翠綺山莊,她要去尋找一片與世隔絕的桃花源。
清平郡,桃源村。
一個不大不小村落掩映在群山之間,就好像是被這大山含在口中的寶貝兒子,顯得那樣的和諧和美好。人們置身於其中,就好像來到了陶甕筆下的桃花源,模糊了時空,隔絕了人世。
村子的最東頭,有一間簡陋的小屋,屋子周圍,用一些竹籬笆圍起一個小小的院落。小院的石桌前,坐著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雲髻高聳,一隻芊芊玉手輕的托著腮幫,含水的雙眸望向遠處的群山,說不出的超凡脫俗。若不是她身後的屋子裡擺放著的飲食炊具,差點讓人以為是歇腳與此處的仙子。
「夏姑娘。」小院外走來一身著藍色印花衣的中年婦女,手中,還提著一個草編的籃子。
「楊大嬸。」夏陌起身,招呼她,「你快進來坐。」
「哎。」楊大嬸拉開小院的竹門,熟絡的走進來,將手中的籃子放在桌上,「夏姑娘,上次我家孩子他爹的病,真是多虧了你呀,若不是你,恐怕他現在都還躺在床上等死呢。你不僅是救了他,更是救了我們全家呀。自從他臥床不起,家裡的頂樑柱一下就塌了,丟下我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幾個孩子,辛辛苦苦的支撐著,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多虧遇見了你。幾劑靈藥下去,他居然全好了。你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呀,我們一家人,都恨不得給你立了長生牌位天天供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