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天麒似乎被說服的點點頭,只是眼底的一絲猶疑還是被葉念熙察覺到了,她自然明白這一絲猶疑意味著什麼,於是道:「讓他們戰後不屬於赤國在編之內的軍隊,並不是說他們將會消失或解散,他們還是屬於赤國,還是赤國的將士,只不過是由明轉暗。」
仔細觀察諸葛天麒的神色後,葉念熙坦然道:「我想殿下也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坐在這裡,我沒有想要私建軍隊的野心,只是不想因為可能出現某些特別的狀況讓一些人察覺,從而引來麻煩。」
「那麼從御林軍一萬人中抽選士兵如何?」
「可以。」葉念熙不置可否。
「其實,我倒是想念公子可以將全部軍士都整肅一遍。」諸葛天麒儒雅的淡笑裡藏著一抹銳利的機鋒。
事實上,他這話不是針對葉念熙說的,而是旁邊的顧逸之。從知道他們的底細之後,他可是深深佩服他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來。就這樣放任他做個小小護衛,未免大材小用了些,只是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當他再度將視線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一圈後,唇角揚起一抹算計的笑,也許他可以為了她而做出妥協,也說不定。
葉念熙心中冷冷一笑,果然都是深宮培養出來的人才!換個角度想也其實也樂見於此,畢竟諸葛天麒將來是要成為赤國的王的。
面上「哈哈」一笑道:「謝太子殿下抬愛,這麼做也是由於時間關係迫不得已而為,只是暫時的,以後有時間了,自然有的是機會。再者,一支好的軍隊,士兵能力強弱只是一方面,關鍵的還是士氣。如何讓將士們上下一心,奮勇殺敵這事也只有殿下能做到,在下在此不過是個出主意的。」
即使能做到也不能去做。一來她不想什麼事情都攬住自己身上,那樣會累死的。二來她並非主帥,也無心插入赤國軍隊核心階層,沒有必要在士兵面前大張旗鼓露臉立威。提出訓練特種兵,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此後又就一些事情做了細談,兩人準備離開回到自己所在營帳時,顧逸之被諸葛天麒留下片刻。至於兩人之間說了什麼,葉念熙無從知道,她也沒有去問顧逸之,她現在的心思全用在如何去挑選士兵訓練。
御林軍是對天子負責,主要用於護衛皇帝、皇家、皇城的特殊部隊。一般情況下不得隨意調出抵禦外敵。御林軍所處地位較高,士兵素質較一般來說也高,是貴族兵也是職業兵。
現在不僅是非常時期,再加上原本就兵少將弱的狀況,所以,當葉念熙一提出來要進行特殊訓練時,諸葛天麒第一想到的就是從御林軍中調集,其實也沒有其他士兵可供她驅遣。
在軍營稍事整頓了幾日,顧逸之葉念熙兩人拿著太子手諭,直奔御林軍大營。事前得到消息的一萬御林軍已然在校場等候。
見到二人到來,一個將官便越眾而出,過來行禮道:「蕭殊見過念公子,末將奉命統領一萬禁軍在此候命。」
葉念熙輕輕點頭,這人看著二十幾歲模樣,說話行事沉穩持重,能統領一萬禁軍,應該有過人之處。
「這些軍士上過戰場嗎?」葉念熙看著校場上整齊列隊的士兵,邊走邊問,顧逸之緊隨其後。
「回公子,大多沒有上過,但禁軍向來是所有軍隊中素質最好的。」蕭殊語態恭謙中透著些許自豪之意。
葉念熙再次點頭,不置可否。行走間,三人先後已登上校場高台。
葉念熙沒有過多廢話,直接吩咐蕭殊,挑選自己需要的人選:「傳令下去,這些人中,上過戰場,殺過人,犯過軍紀,有特殊才能的,統統站到左邊,其餘靠右。」
對於一些沒有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人來說,面對戰場的殘酷和血腥很難在短時間內適應過來,葉念熙此時不由想到自己第一次真正上戰場的情景,淡笑。
蕭殊聞言,不由一愣,很奇怪的看了一眼葉念熙。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但太子手諭上已經明確表達,一切事宜聽從安排,所以不敢怠慢。片刻後回報:「所有士兵已按照公子要求分列兩邊,左邊總計一千一百五十七人,等候指示!」
這麼少?葉念熙微微皺了皺眉頭,再次對蕭殊吩咐道:「剩下人中,分成兩組,以赤手相搏,最後站著的八百四十人站到左邊,其餘人等,扣軍餉三個月,責其能力不足。」
蕭殊呆了呆,忍不住問道:「分成兩組?那麼每組至少有四千多人,這……這豈不是一場混戰?!」
「是啊。」葉念熙淡淡的回答,唇邊似乎牽起一抹微笑。
「可是這樣挑選的法子,武功好的人不一定能勝出啊?」蕭殊實在不知道這看著斯文俊秀的葉公子腦子裡在想什麼。
他不是來挑選精英的嗎?殿下手諭上說讓念公子隨便挑,他只需要配合即可,可是這種挑選的方法也太奇怪了些。
「我好像沒有說要挑選武功好的人吧?!」葉念熙偏頭,憋了滿臉質疑的蕭殊一眼,冷淡的解釋道:「我要的人,是在任何情況下可以打擊別人保存自己的,為了這個目的,使用說明手段都可以。」
這……這與強盜流匪有什麼區別?這哪裡是在選士兵?雖說士兵中不乏有些兵痞之流,但這是禁軍,是護衛天家安全,代表國家形象和素質的禁軍,怎麼能與強盜流匪相提並論?!
蕭殊雖有疑惑,但看出葉念熙的不耐與冷淡,連忙傳令下去,出乎大家意料的命令讓士兵一陣鼓噪,不過還是在將官的大聲呵斥下擺開了陣勢。
「開始吧。」隨著蕭殊一聲令下,校場上開始了近萬人的大混戰。煙塵四起,塵土飛揚,慘叫聲此起彼伏。葉念熙與顧逸之依舊站在高台上,從混戰一開始就目不轉睛的盯著校場上看,神情冷肅。
這人數眾多的混戰,等到監管的將軍喊停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大多數人已然到低不起,尚且站著的一千多人也都是破衣爛衫,鼻青臉腫,模樣十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