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西京城七拐八拐,終在一處清雅的閣樓前停下。
「這是哪位美人的香閨?只看建築已是不凡,沒想到裡面更是清雅脫俗。」上得二樓,葉念熙東看西看,忍不住讚歎。
「奴家名叫紫蘭,能得姑娘讚歎實感榮幸。」一個輕柔的女聲回答了葉念熙的問題。
片刻後,從屏風裡人影晃動,葉念熙抬眼看去,看到一個纖細的側影,挽著流雲髻子,斜斜的簪著金步搖,細金打的穗子在臉側微微晃動,見人上樓,盈盈一福,不必往臉上瞧,已經足夠讓人心動神馳了。
屋子裡整齊的擺好了一桌細點鮮果,楚烈風讓葉念熙進去,入座。紫蘭替二人斟好茶水,卻不近前,反而轉身出了房間。
「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目送佳人出去後,葉念熙拈起一塊糕點來吃,喝來那麼多酒,又走了許久的路,這會兒覺得有些餓了。
楚烈風看著她不雅的將糕點扔到嘴裡,平靜道:「你不喜歡麒麟山莊,可以暫時住在這裡,紫蘭姑娘會安排好一切。」
葉念熙半瞇起眼,仔細打量了房間一圈後,道:「想不到楚大俠還有這等銷魂蝕骨的溫柔鄉,只是怕我粗手粗腳,唐突了佳人,惹來不快呢。我雖不喜歡麒麟山莊,但也不喜歡這裡。」
楚烈風對她的冷嘲置之不理,只是深深的盯著她看。
一路行來,她雖然恢復女裝,卻一直隨意打扮,頭髮不倫不類的綁成大辮子,沒有任何首飾妝點,裙子一直選用素色棉布料,粗鄙不堪。
行為舉止更是沒有半分女兒家嬌態,反而時常在他面前露出痞氣。楚烈風知道她一向對女兒家的行頭不上心,但她現在這個樣子大多是故意這麼做的。
葉念熙被看得火大,一拍桌子:「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憐憫。」
楚烈風一聲歎息,語氣帶有幾分隱忍幾分無奈:「你覺得我一直在可憐你嗎?」
葉念熙被他一聲歎息弄得有些心軟無措,嘴上卻硬氣地說道:「不是嗎?原本你就不該救我,就算為了報恩,也早就報完了,幹嘛還一直護著我四處逃竄,躲避追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軒——轅——楓!」
楚烈風眼中有一閃而逝的星芒,緊緊盯著葉念熙。原來她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良久,沉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葉念熙輕哼,其實她不過是猜測罷了,卻沒有想到他不否認。
一開始她發現一些端倪,只是沒有心思去想一些事情。沿途為了躲避官府盤查及司馬晉派出的暗衛追捕,走的都是叢林小道,喬裝改扮之餘一切用度都從簡。
即使在那種狼狽不堪的情況下,他們的逃亡日子過得並不淒苦,衣食住行,吃穿用度,簡單中透著精緻,樣樣事情似乎都有人暗中事先安排好了,只是那時沒有多想,忽略了很多重要信息。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麒麟山莊,見到一些現象,這才引起她的懷疑。